亲自把和恪与陶哥儿送到大明宫往东宫去的侧门口,看着姐弟两个分了两辆车,去往不同的方向,王熙凤出了半天的神,才吩咐:
“去含凉殿。”
跟在轿辇旁边的如儿看了她的侧脸一眼,沉默地陪着一路走到含凉殿外,服侍着她下了轿子,搀扶着她的手,才低声问了一句:
“姑娘,真的不承宠、不要孩子么?”
王熙凤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微微一紧,表情浅淡地无言走进含凉殿,直到站在了正殿门口,才悠悠说了一句:
“你且看完梅良媛这一胎的下场,再来问我这句话。”
说完,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快步往里,亲热地问着门口守着的宫女:“梅姐姐呢?她今日可好?”
宫女堆着笑,一个跑进去通传,一个边陪着往里走,边恭敬答话:“您一天没过来,良媛坐立不安的!
“刚才听说和恪郡主已经出宫去了,还在发脾气,口口声声地问着,为什么不来看她呢!”
“哟!真是肚里揣了崽子了啊!竟敢挑起我们和恪的错儿了!你们都等着瞧,我去好好地打压一下她这气焰!”
王熙凤哈哈地笑着挽袖子,做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架势。
满殿欢笑。
升平帝和太子在宣政殿一边心不在焉地忙朝政,一边眼巴巴地等着盼着和恪和陶哥儿,结果,眼看着都快晚膳了,才被告知:
“郡王和郡主申时初便出宫去了。
“二位小主子都有晚课,王良娣没让耽搁,怕林谕德和崔县主给二位小主子罚抄写。
“说是两位先生都严厉得很,对二位小主子虽然是好事,但她还是心疼,就自作主张,请当大人的都忍一忍,让孩子们松口气。”
升平帝和太子相顾无言。
但一个转身,升平帝跟戴权发脾气抱怨:
“这两个人,怎么就这样不识趣?孩子好容易进宫一趟,晚课什么晚课!?又不是出家的和尚尼姑!?”
太子也气得直奔承香殿,进门就抓着王熙凤责问:“你什么本事什么口齿?你能让孩子们受了罚?!
“你给我老实说,你这又是闹得什么幺蛾子?!”
王熙凤乖乖地站在那里,问太子:“梅姐姐进宫小半个月了,殿下去看过没有?
“她肚子里也是您的骨肉呢。
“我今儿送了和恪去看她,她就因为今儿没见着和恪,气得掉了半天眼泪,我刚才哄好回来。”
太子语塞,想了想,皱眉问道:“和恪和陶哥儿今日进宫,乃是去看自己的殿阁,跟你和太子妃商议装饰的事情。
“不去看她不也正常?她哭什么?”
“她心里慌乱。”王熙凤塌了肩,低着头,“妾跟和恪的年纪只差八岁,说是母女,其实更像姐妹。
“和恪又聪慧,自幼便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妾养育和恪十分省力。
“可梅姐姐不同。
“她今年也才周岁十九,她自己也不大。虽然有段嬷嬷在身边安抚,但终究还是不踏实。
“她心里希望我天天过去,也希望能看见陶哥儿跟和恪长得好好的样子;
“至少那就意味着,她的孩子生下来也会长得像哥哥姐姐这样好。
“这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孕中多思,殿下,这是您去得太少,她才不安。”
太子被她说得默然无语。
王熙凤见他平了气,这才轻轻吁了口气出来,又转头小声问庆海:“殿下用膳了没有?”
“还没有。听说哥儿姐儿出了宫,立马就从宣政殿跑过来了。”庆海暗示了一声。
王熙凤浑似没听懂,只管命人:“去尚食说一声,太子今儿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