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以至于很多时候,没人能够分辨柏寂野口中的到底是真话假话,但碍于他满脸真诚,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相信。 再后来,或是自己造出的谎言,或是旁人传出的谣言,即使被人误解,他也懒得解释。 人活这一辈子,没必要事事都斤斤计较,更何况千人千面,万人万解,他没办法做到人人满意,更没办法挨家挨户地解释过去。 于是索性放任不管,也就愈发逍遥自在。 仅此一招,这么多年下来,次次效果惊人,唯独在池秽这里处处碰壁。 其实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比如在稻田里做出的那个假设,小心翼翼地朝前迈出试探性的一小步,在池秽毫不犹豫给出拒绝答案的时候,他依旧能够没心没肺地笑着。 比如提议要陪池秽过今后的每一年生日,在池秽回避话题说出那句新年快乐的时候,他依旧能够插科打诨地说着。 再比如那天从宿舍出去,池秽无心说的一句后悔…… 他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 哪怕池秽的沉默就是变相地给出答案,他仍旧能够强迫自己不去计较。 哪怕池秽真的后悔了,柏寂野也不会怪他。 他很早就说过,他们只是试试。 尝试的过程,有开始,自然也有结束。 所以柏寂野只会把全部错误归结于自己。 是他自己做得不够好,这才没能留住池秽。 短暂地拥有过,他已经很幸运了。 柏寂野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