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将手一指。

十名弟子身上的神光一收，消失不见。

他们纷纷捂着眼睛，在刺眼的符光下凄厉惨叫。

耿玉儿知晓，“黄巾力士”虽然也是神符。

但相比起即将成形的神灵，根本不值一提。

她双目淌血，继续盯着那道顶天立地的符箓。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

她的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件往事。

还是个小女孩的她，坐在一名少年的腿上。

她回过头来：“师兄，什么是天蓬元帅？”

那少年抬起头来，目光仿佛已洞彻九天，看向遥不可及的领域：

“他有三头六臂之威容，运七政八灵之洪造，帝钟才震，万圣齐临，钺斧轻挥，群魔碎灭，神光赫赫，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

“他是阴治之有司、地界之法官，拯治阴魔、禁御万杀，承阳宣化，保宁山川！”

小女孩问：“只要画出这天蓬咒，就能够请得天蓬元帅下凡吗？”

少年低头，摸了摸她的秀发，笑道：

“玉儿，你要明白。天蓬元帅无法下凡，因为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天蓬元帅。

“但是天道中，有这样的一道规则，此规则无以名状。

“强行名之，强行状之，此名此状，唤作‘天蓬’。”

小女孩端坐在师兄并拢的双腿上，看着面前未完成的符箓：“师兄，它还没有完成吗？”

少年歪了歪脑袋，持笔思索：“是的，还差了一笔！这最后一笔，我还无法画出。

“是因为……天时未到吗？”

此时此刻，号称“神符玄女”的耿玉儿，看向洞口方向，那神威赫赫的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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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虽顶天立地，但依旧还收束于天地之间。

差了一笔。

差了那最后一笔。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当年连那个人，也无法划出的最后一笔。

九天十地、过去未来。

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划出。

……

陆明脚踏虚空，手持木剑。

他对准前方将成未成的符箓，画出最后一笔。

震动的天地山川，在这一刻变得静止。

日月星辰不再摇动，万千鬼神都屏住了呼吸。

闪耀在天地之间的符箓，像是蜷曲在龟壳里的巨人。

天地之大，依旧不足以让其容身。

随着陆明那斜斜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最后落笔。

巨人正在努力舒展其身姿。

一笔既成！

万千雷霆化作了春雨。

万千鬼神泣下了它们的眼泪。

符光突破了天地之间的界限，上照九天，下覆幽冥。

九天九地全都为之一亮。

然后，那道符光开始搜索，于陆明的桃木剑前，化作一页符文。

天篷咒……画成了。

仿佛是天外震响的钟声，浩浩荡荡地传来。

碧羽玄洞深处，耿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收缩的、完整的符箓。

帝钟震响！

紫气乘天！

威南御凶！

威北御锋！

洞口那人，画完了“天篷咒”的最后一笔。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即便是号称天才中的天才的她。

即便是被称作“神符玄女”的她。

这一刻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凝天道，化符文。

设天规地律为一纸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