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济吾挥手, “何至于此,我不喜欢这些虚情。刘尊者,井水河水秋毫无犯,不见亦无故。”
见曲临安的威压收了回去,复又语气强硬道:“我等久不出世,与门内又无寸功,何德何能得令一呼万从、手腕高明的小辈尊崇。虽说福圣殿令牌之事事关重大,可斩福司尊者一向热心权事,慕尊威弱,威风惯了,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不合适。”
“不过,本殿主还得道谢一番,若不是尊者拿着令牌找上门,我竟不知道福圣殿的令牌遗落在外。”
他又拱手一礼,令人摸不清想表达什么,看向刘清明的神色有些难辩,刘清明亦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
两不相让,张礼来颇觉心惊肉跳。
刘清明估计这是又找到事关李家的新证据了,不然不可能把尾巴翘这么高,一点不退。这人从来目标清晰,要对付的也只有一个人。
他看向对面的李千秋,又看看远处金光闪闪的福圣像,一时觉得也许是自己糊涂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千秋突然插了进来,“洪殿主,福圣殿辅佐净福堂守住成都于天,风云谷才能高枕无忧,怎么能说寸功未有。我听说这几年那里不太平,可能是有隐者遭遇不测,落下了令牌。”
他迎着对面打量的目光,似玩笑似怪罪道:“刘师兄,今日你大失分寸。”
洪济吾脸色和缓,对着李千秋道,“享福堂尊者眼明心亮,为我福圣殿正名,我很欣赏。只是我等谨守守福圣的规矩,扶危济弱,匡助宗门,不敢言功。正如李家,心为宗门,却遭猜忌,背负了诸多骂名,被一踩再踩,为那些营勾小人造了青云梯。”
此话一出,事涉自家忌讳事,李千秋不敢接话,面色尴尬。
已经过去几十年,今天竟然还有为李家之事叫屈的,怕是从井里爬出来的,长见识了。
其他人都沉默了。
良久,刘清明状似无意道:“我有一惑,人筑高墙,不可攀,若是风来,如何进?”
万无忧回道:“风随客入,非之属风,不入!”
曲临安叹息一声,说道:“往事已矣,洪殿主慎言。我知你历来不惯门内诸多人事,误会重重,所以主动求退入了无因山。到如今仍不改前非,今日刘清明只是拿出了一块令牌,并无他意,你何必偎花踩叶,旧事重申。”
不是不知场面暗潮汹涌,只是还没入无因山,不能断官司太偏。他将手里的令牌扔向了洪济吾,洪济吾一愣,快速收了回去。
刘清明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听到这话,立刻分辩道:“洪殿主,今日之问,我并无他意。”
曲临安又叹息一声,责怪道:“你啊,终归是太年轻。有些事情睁眼闭眼,不去深究,才能走得更远。”
“多谢左使教诲!晚辈自当静思己过,重缕分寸。”
哼,这话听听就得了,大家心知肚明。
“如今下了福寿山,不过一介闲居之人,我无意干涉风云谷四堂一司的内务,只是怕你们年轻,不明白刀刃过利易伤己的道理。凡事都要慢慢磨,水磨功夫考验到了,自然成。”
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清楚的,这也不单单是他的意思,也是长老会不少人的口风。
“风云谷这几十年一直动荡,好不容易安静十来年,突然又开始动作频频。远的不说,就你们在尊者收徒这事,取消和恢复都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意味什么?”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下面的五个人,语气严厉道:“这意味着你们五人心思不一,各怀鬼胎,所以才搞出了这么多事。你们啊,自此以后,该进的进,该退的退,各守分寸,自省自担,也不枉费我在这里多费唇舌。”
“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