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镇南王楚南离的名字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楚南离,见证过他年少时最不堪、最不愿意回想的一面。
见识过他不堪一面的人,自他继承皇位以来都一一被他暗中收拾,楚南离是其中少数几个还没有被他成功收拾掉的。
因此这么多年来楚南离一直是永定帝心中的一根刺。
但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表露出任何异样,只能维持着帝王的威严与冷静。
“哦?
南疆距离京师路途遥远,朕原本还想过几日等镇南王休息好之后再单独召见于他。但现在既然沈爱卿提起,就宣他觐见吧。”
沈慕白闻言,微微一愣,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朝会之后尽快召见镇南王。
但随即他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
陛下足够勤勉,也颇有政治智慧和手腕,善于观察人心,也越来越懂得如何驾驭群臣,使得朝廷内部虽然派系林立,但总体上能够保持平衡。
但他的缺点也同样明显,为人多疑,没有容人之量和包容之心,尤其是缺乏必要的担当。
比如眼前这次,明明是永定帝不想单独召见楚南离,还非得硬说是他沈慕白的提议。
此时,杨涟已经对门外值守的小黄门喝唱道:
“陛下有旨,宣镇南王楚南离觐见!”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太和殿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镇南王楚南离步入大殿。
他身着一袭绣有金色蟒纹的赤红蟒袍,金线勾勒的蟒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腾云驾雾而去,彰显着他尊贵的亲王身份与不凡的武人气概。
他步伐稳健的步入太和殿,目光直视前方,并未因周围群臣的目光而有所动摇,更没有丝毫的拘谨或傲慢,而是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向永定帝微微躬身施礼。
“微臣楚南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定帝抬眼望去,只见楚南离身姿挺拔,宛如青松般屹立不倒,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英武之气,即便是坐在龙椅之上,也不由得让他暗暗赞叹。
楚南离不仅在战场之上百战百胜,更难得的是他身上的那份沉稳与睿智,这让永定帝在忌惮和嫉恨之余,也不得不承认,楚南离的确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群臣之中,不乏有人暗自惊叹于楚南离的雄伟风姿。
然而,无论心中如何波澜起伏,表面上却都保持着应有的恭敬与沉默,静待永定帝的下文。
永定帝轻轻抬手,示意楚南离免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爱卿远道归来,不必多礼。南疆局势安稳,皆赖爱卿之功。”
但随即,永定帝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与试探:
“但近日朕闻镇南军无故向雁南府增兵,不知爱卿可知此事?
你可知,没有朕的命令,擅自调动兵马,乃是重罪!”
楚南离闻言,面色不变,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永定帝心中的疑虑与算计。
他缓缓直起身子,目光直视永定帝,语气平静而坚定:
“陛下所闻,或有误会。
镇南军此次向调动,并非是向雁南府增兵,而是镇南军麾下白虎军团的常规调动换防罢了。
另外,微臣接到密报,有千余人马贼在雁南府地界蠢蠢欲动,意图侵扰南疆安宁,故此次换防的兵马略微多了些。
陛下放心,微臣相信镇南军将士之能力,相信不久便能传来捷报。”
永定帝闻言,心中大怒,那张原本维持着帝王威严的脸庞瞬间阴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