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逐渐开始一边倒——
西关垛口,密集的箭雨,已经让吴越军卒不敢露头,邹涛一边痛骂“唐寇的箭不要钱吗?”,一边下令,“把邹延兴调遣过来!”
经略支使兼长兴掌步军将军邹延兴,是邹涛的儿子,三代单传、一根独苗!
邹涛此举,就是要所有守城军民知道,我邹涛绝不徇私情,最危险的地方,我们父子两个守着!
“吴越儿郎,你们都听好了——”乱哄哄的战场上,邹涛沙哑的声音响起,“援军一日后就到,守住城池,才能保全家小!”
“吴越儿郎,誓死不降!”
眼看老将身先士卒,毫不惧死,被打蒙了的吴越军民,胆子也逐渐壮了起来,尤其看到小将军邹延兴真的来到最危险的西关防线,士气猛然被点燃。
“杀唐狗,立大功!”
“吴越必胜!”
……
父子相见,邹延兴低声问道:“父亲,援军真的一日后就到吗?”
“不许多问!”
“父亲——”邹延兴急了,一指身后,说道:“经略府亲兵三百,你看看,如今剩下多少?”
邹涛一怔,这才发现,邹延兴身后的府兵,不过一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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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
“唐军尚未发动地面进攻,仅用箭阵,就造成二百精兵伤亡!父亲,你真以为西关城门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
“左翼角门,箭阵比这里还要密集,这是声东击西啊!”
邹涛忙问:“右角门鲍君福那里,情况如何?”
“儿子不知道啊,可蔡推官一个劲的驱赶在军籍的百姓,前往城墙防御,到头来……大半都死于箭阵之下!”
话刚落音,父子俩依偎躲避的城墙垛口,传来“砰——哗啦”的声音,一大块砖石被强劲的力道击碎,瞬间坍塌下去!
“当啷——”
清脆的声音,从地上传来,邹涛一把抓过来,是一只箭,一支头部是铁疙瘩的箭矢!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见状,邹延兴痛苦地说:“父亲,全城可用的盾牌、木墙,大半都被这种箭矢击碎了!”
“那又如何?本将不信,这群龟缩之辈,能够单凭箭矢攻破长兴!”
这话,很客观,如果靠弓箭就能把一座城池射烂,那绝对是豆腐渣工程。
正在这时,一名小校踉跄着跑来,伏在地上,一脸血污与眼泪:“邹老将军,不好了!”
“大胆!有话快说,敢要动摇军心……”
小校不等邹涛发怒,痛心疾首地说道:“行军司马鲍君福,鲍将军……以身殉国了!”
“什么?”
邹涛一阵眩晕,怎么可能?他一把攥住小校衣领:“说,怎么回事!”
“唐军箭雨太密,鲍将军不顾安危,指挥烧毁壕桥的时候,一瞬间……一瞬间,就身中七箭!”
说的在细致一点,七箭当中,包括好几个品种。
邹涛胸口剧烈的起伏,愤怒又低声地吼道:“你们手中没有武器吗?没有盾牌吗?为何连将领都……”
“邹老将军,城头军籍百姓太多,唐军一轮齐射,遍地尸体!不能……不能再让蔡推官驱赶人上去了,这,那里是打仗,简直是让人送死!”
邹涛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相信了。
“好,下令,城头防御,暂不还击,先避其锋芒……”
邹涛咬着牙,心中又气又恨,娘的,唐国贼军,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箭矢够浪费的!
粗略估算,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唐军至少射出去两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