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二次喝这个药了,上次还未有这种痛感,这次却格外疼一些,她埋在枕头里落泪,青儿便在屏风外守着她。
姜清颜的梦杂乱又痛苦,她一会儿梦到了自己小时候,渴望父母疼爱,她们却只拥着姜幼薇,对她冷漠苛待。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嫁给萧倾澜,他一边与亲密纠缠做着夫妻,一边却与沈音柔相会,温柔至极。
原本有疼爱她的父母兄长,可他们都变成了血淋淋的模糊人,残破又可怜的伸着双手,恳求别人不要杀她,不要伤害她。
后来她们都死了,而她也被人捅穿了心脏,利刃剐破脸皮,酷刑般的折磨,无一不是钻心入骨的痛。
姜清颜身体蜷成一团,浑身冷汗的挣扎,直到被人摇醒,她才从痛苦的梦里解脱出来。
青儿替她擦着满头的冷汗,“小姐,醒醒。”
她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害怕难受成这样?
姜清颜猛地醒过来,茫然又无助,她用力抓住青儿的手,喘息了好几次,才镇定下来。
她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整张脸都苍白的半透明,“发生什么事了吗?”
似乎除了她的梦境里,好像外面也有吵闹的声音。
青儿握着她的手,“大理寺来人了,说是案情有新进展,已经将姚氏重新押走审问了,小姐不如梳妆准备着?”
姜清颜点了下头,“去帮我打水来洗脸。”
她们昨夜尚书府的事,应该已经传到娘亲那边去了,顾家没了威胁,自然可以继续作证,揭露国公府的罪行。
她也是证人,也得去接受审查。
青儿准备了水,昨夜也留了些吃的,好让姜清颜梳洗之后吃一些,能够垫垫肚子。
可她的脸色依旧很不好。
傅渊到了玉悠阁外,本是要带她一起回大理寺问话的。
可他看到姜清颜被扶着出来,宽大的棉袄下,空空荡荡的,瘦的像蒲柳,脸色也十分苍白。
傅渊剑眉微蹙,嗓音醇厚,“可是生病了?”
前些日子放她出来,她还没有这么憔悴。
姜清颜轻轻摇头,“无碍。”
她说着没事,嗓音却都带着嘶哑,衬着雪一样白的脸,越发显得脆弱了。
傅渊看了一眼府内其他各处,最后凝神对姜清颜说,“本官留人在府外等候,你可晚两个时辰再过去,找个大夫看看。”
他说完,也不论姜清颜接不接受他的好意,转身便走了。
姜清颜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来得及道个谢。
青儿直接把姜清颜抱了回去,幸而玉悠阁里还有些炭火锦被,她让姜清颜窝回床上躺一会儿,想着用汤婆子和热水囊给她温养一会儿,再煮些吃的,她兴许就能好受些。
她昨晚才服了药,今日也是不好找大夫看的。
姜清颜喜欢她的妥帖,心里似窝了一块进去,暖意融融的。
她庆幸父母花精力寻到了青儿这样一个能力极强的人,愿意在她身边服侍。
她对青儿说了句,“谢谢。”
青儿手一顿,“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她是影卫阁长大的人,一生都在冰冷的厮杀之中存活,她也从没想到过,自己能够侍奉一位,有血有肉,真诚善良的主子。
姜清颜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又吃了青儿给她准备的饭食,温暖的食物进了胃里,整个人的精神都缓和了过来。
她吩咐青儿,“待会儿我一个人去大理寺问话,你不必出现,傅渊也没有刑讯整个国公府的人。”
“小姐可是另有安排?”
“嗯,你替我去一趟豫王府。”
青儿蹲在姜清颜的身边,听她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