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的胃,一点脏东西根本造成不了多少危险。
他把纸皮箱子支起来,做成一个简易的立方体,用来遮住自己,他不想淋到雪,至少现在不想,不过这些纸皮箱子也差不多该换了,看样子应该撑不了多少天,雪融化之后的水会破坏纸箱子的结构,因此,现在这纸箱子已经岌岌可危,只是这段时间废品处理厂并没有长时间开门,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并不简单。
灰色的雪开始纷纷扬扬。
能够飘进巷子之中的雪并不多,旁边是五点四十五招待所的高楼,另一边也是新时代的房屋,这些高楼把雪花挡了一大半,只有少数能够穿过楼与楼的阻拦,落入到巷子之中,他看着那个小桶之中的雪花逐渐变多,他感觉有点口渴了,雪花,灰色的雪花,其实直接吃雪花也是一个不错的补充水分的方式,口腔的温度足以融化那些雪,化为清澈的液体流入喉咙,冰冰凉凉,还带一点甜味,想到这里,他有点着急了。
等到雪积攒到桶的一半的时候,他不相等了,他赶忙跑上前,把手伸到桶之中,挖出一捧雪花,手上传来一种刺痛感,他没有理会,应该只是冰冻的刺痛,没有什么大碍,他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没有品尝,咀嚼两口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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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火烧一般疼痛。
他看见了自己的手,那本带着粗茧的手,此时他的手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表层已经被什么东西烧透了,颜色变得苍白,仿佛什么皮革,蜡白的颜色,带着焦黄碳化,他感受不到手的感觉,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双手是如此干燥,那坚硬的焦化之下是水肿,还能够看见树枝状的静脉栓。
严重烧伤。
喉咙之中的灼热感让他感到窒息,更为严重的是,这种刺痛感顺着他所咽下的雪花一同流入到了他的胃部,他想要把那些东西呕出来,可是他做不到,那猛然吞咽的动作已经让雪花从他的口中流入到了胃中,他的口腔仿佛被火焰燃烧一般刺痛着,这种直接把火焰吞入到胃中的刺痛感他难以去形容,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看见纷纷扬扬的雪正在落下。
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脸颊上,看不见的火焰灼烧了他的脸庞,肉色的肌肤瞬间泛白,焦黄色浮现在了他的面庞上,他发出无声的哀嚎,他那已经没有知觉的手也不知道改捂住哪里,他想要回到纸箱子之中,但,地上已经堆积了不少雪花,他的双腿没在雪花之中,在他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他便倒在了雪花之中。
流浪汉想起了自己曾经演过的某一场话剧角色,那是一个被革命所推倒君王,最后的结局是倒在了被火焰吞噬的城堡之中,那位君王在自己一生最后的时候还和自己的荣华富贵待在一起,他坐在自己的王座上,握着自己的权柄,眼前是不计其数的黄金,那些革命者冲入到他的城堡之中,将一切财富全部搬走,随后一把火烧了一切。
当初他一直无法揣摩出这君王的心理活动,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位置?他想不明白,现在倒在这片雪花之中的时候,他好像隔着时间看见了那位君王,火焰之中屹立不倒的人,原来不管是君王还是平民,归根结底都还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贪婪,若是逃走了,那些权柄和财富也就和他无关了,他宁愿死去,也不愿意沦落到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地步,那现在呢?流浪汉问自己,现在他成了自己看不起的人吗?
“……开什么玩笑!”他那已经被灼烧透的喉咙嘶吼出扭曲的音色,“开什么玩笑!我……我怎么可能会成为那副鬼样子!”
他想要爬起来,手和脚却都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灰色的雪花缓慢落下,那些雪花是如此轻盈,如同羽毛一样,某一片雪花就这么飘荡着,落在了他的眼睛上,顿时,他看不见了,视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