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听见那些钢铁的声响,他又不由地看向了远处。 看向了那高墙。 高墙,那一堵高墙建立在布里墨克的海岸线上,从一段到另一端,将整个布里墨克的海岸线包裹起来,穿过那一面墙,就能够到达大海,当然了,大多数布里墨克的人应该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大海的,只有那些需要出海的人,那些乘坐着船只去往大海的人,他们会穿过高墙,然后乘坐着船只驶向大海。 回家,回家。 这是此时男孩脑海之中唯一的想法。 他将希望寄托在那位女性身上,而这一次,他赌对了,他现在要回家,即便那位女性是这么说,他也依旧要亲眼看见那些医生治好母亲才行,母亲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一次安稳的睡眠了,病痛让母亲每天生活在一份煎熬之中。 快了,快了。 那位女性给他的工作很简单,在某一个时间段到达高墙之下,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会有人将这一个布包交给他,将这个布包交给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而他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布包带给那位女性,刚才那个地方应该并不是某一种居住的地方,那一扇门后,或许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快了,快了。 这将会是美好的一天。 他没有父亲,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并没有父亲,从小都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即便如此,凭借母亲的微薄薪水,想要在布里墨克养活两个人还是很困难,尤其是在他逐渐成长之后,他对于营养和食物的摄取需求增加,母亲的那一点薪水更是难以承担家庭的开支。 母亲从不在他的面前提及父亲,就连名字也不说,可从这些年的蛛丝马迹之中,他大概也能够猜到些许,随意他也就不再询问有关于父亲的事情,他一直当自己的父亲早就死在了自己出生之前,比如,死在了国王落幕的那几年之中。 谁知道呢。 “感谢您的使者……”他朝着家的方向奔跑,他用手在自己的胸口画出一道圆形,“感谢您的使者,感谢您的使者带给我的希望与梦想,我向您献上我的信仰,愿您的光泽能够一如既往地照耀世间。” 直到。 “……啊?” ——直到一条锁链穿过了男孩的肩膀。 那是一条金属锁链,并不是很粗,大概只有三厘米左右的宽度,就是这样宽度的锁链,径直穿过了男孩的左肩,那一条锁链是如此坚硬,从男孩左肩出来的,还有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骨沫,那锁链就这么钉在地面上,将男孩的整一具身躯固定在原地。 “啊……啊!!”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份疼痛感应该是稍微强烈了一点。 男孩的身体还停留在奔跑时候的惯性上,那肩膀处的锁链让他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他下意识地抬手,而肩膀处的疼痛感却在这一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以至于他的脸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是深入骨髓的疼痛感,男孩的喉咙挤出一种因为疼痛而无法遏制的音节,他的左手无法动弹,在肩膀被洞穿的时候,那卡在骨骼之中的物质就已经让他的手无法活动,他无法回过头,右手……对,右手,他用右手撑住地面,想要从地面上爬起。 “就是这个?” 一只脚踩在了男孩的头上,再一次把男孩踩在地上。 “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啊……十二岁?十三岁?肯定是在动乱期之后才出生的,你确定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那帮顽固分子的残党?”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位女性,年龄不大,但是声音很浑浊。 “……放开……我。” 男孩没有办法一口气把话说出来,他的嘴因为头部的压力而无法完全张开,而且此时那疼痛感依旧在干扰着他的思维,他的右手茫然地撑在地上,他没有办法脱身,没有办法挣扎。 锁链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