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衫衣早就被扯地破碎不堪,凌乱的发丝擦拨着沾血的白颈,嘴唇嗫喏了两句什么,“太晚回去,阿最会担心的……”
她精神已经有点恍惚,只下意识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
夜色昏暗,周围寂静无声,道路两旁的灯火稀疏,堪堪只能照亮一角衣摆。
她心中空荡,似浸在荒蔓无边的原野,脑子里唯有一个人的身影不断浮现,像是苍茫寂岭中的一点霞光,支撑着她没有立刻倒下。
可那抹霞光,却在看到门前拥抱着的两个人影时,陡然熄灭,如同一点烟火坠入瀚墨,了无生息。
宁洮殿门口长着一株老杏,常年花开不败,甚为喜人,她记得陈最第一次带她回来时,也是在这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可现在,就在他说的那个家门口,他却和另一个女子拥抱在了一起。
而那个人,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以为是朋友的女子。
她眨了眨眼,泪水顺着湿亮的睫毛滚落。
她缓缓转过身,茫然地朝着身后走去。
她想着,她以后或许再也不会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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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洮殿前,陈最用力地将面前紧抱着他的女子掀倒在地,温文尔雅的脸上近乎出现暴怒,“你在干什么?!”
沈仲兰看了眼他的身后,低垂眉眼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可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哽咽的颤音,“最哥哥,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仲兰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帮我赶走欺负我的下人时,就喜欢上了你。我知你如今已有心上人,仲兰别无他求,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默默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
地上的女子说着情真意切的表白话语,陈最却根本没有心思听进去,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不对,转头的刹那,却正好看到少女离开的背影。
心里一慌,他几乎想也没想就要冲过去,可是沈仲兰却突然抱住了他的脚,“最哥哥,那九转莲台,我本是想送你做生辰礼物,可我父亲知道后大怒不已,勒令我不许胡来,还说这个灵宝是将来给我做陪嫁用的,我——”
她还没说完,陈最已经忍无可忍挥了一道灵力将她扯开,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可他刚刚步下台阶,天边突然飞过来了一道人影,还没收剑,便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他面前,着急忙慌道:“大事不好了大公子,家、家君他快要不行了!”
瞳孔猛地一缩,他揪着来人的衣领,急喝,“什么叫快不行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下人哭道:“小人也不知道,您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就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少女的背影已然快要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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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倏然猩红,暴起青筋的拳掌不断颤抖,进退维谷,左右两难,最终,他咬了咬牙,哑着声艰难吩咐:“跟上前面那个女子,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把她给我带回陈家来!”
说罢,不再犹豫,祭出飞剑如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人一走,沈仲兰缓缓站起来,优雅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早已等候多时的丫鬟从树荫里钻了出来,恭敬道:“小姐,一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只要她敢踏出青云宗,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沈仲兰笑了笑:“办的不错,回去有赏。哦对了……”
“陈焕枝手里的那只香囊,这两天让人找机会给换回来。”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讽笑,“这个蠢货,天天戴着有毒的香囊去给她爹请安,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孝子呢。不过也多亏了她听话,这陈宴才能病发的这么恰到好处……”
丫鬟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