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
吏部尚书托恩多站了出来:“臣有奏。臣弹劾兵部尚书、议政大臣和亲王弘昼贪墨、侵地。”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静默一瞬。
随后是更激烈的争吵。
“肃静——”常吉高声制止。
托恩多站出来,不紧不慢地洋洋洒洒列了弘昼十几条罪名:“人证物证俱在,臣请太子处置和亲王弘昼。”
永琮听罢,脸上看不出喜怒:“派遣大理寺搜查和亲王府,一旦证实,立即将和亲王革职收押。”
“遵旨。”
永琀抬头和永琮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乾隆三十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大理寺奉召搜查和亲王府。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查出了一件龙袍。
大理寺的人懵了,弘昼也懵了。
“大胆和亲王!私绣龙袍,你是要造反吗!”大理寺卿怒斥道:“来人!把这个反贼抓起来!”
“我看谁敢!”弘昼往后退去:“这根本就不是本王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好说的!”大理寺卿不听他的狡辩,直接让人上前去。
谁知此时弘昼身边的一个侍卫猛地抽出刀砍死了上前的官兵:“王爷!何必和他们废话!皇帝瘫痪、太子无用!不如杀进宫去!”
弘昼目眦欲裂,反手抽出刀将那侍卫一刀砍死。
此言一出,他不想造反都不行。
他说他不想造反,谁信?谁会信?
“和亲王!”大理寺卿气的目眦欲裂。
弘昼紧紧闭上眼,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得选。
他再蠢都能看的出来是永琮陷害他。
横竖都是死,他宁愿杀进宫,也不愿窝囊就范!
“杀!”
因着和亲王被弹劾,今日的早朝拖得有点久,等大臣们出了大殿,就见太和殿丹陛前站了好几排侍卫,最前头是一排重甲。
“这是......”
永琮笑着走出来。
他今日特地让五城兵马司将街巷清空,生怕弘昼来不了。
还以着他的名义将宫中被收买的侍卫亲军聚到午门,就怕声势不够浩大。
自从弘历突然病倒,人心不安。
多少隐藏在下头的人看着他年轻都蠢蠢欲动,既然这样,那就干脆将事情闹大,一次把病去了。
“取我的弓来。”
忽然,太和门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就见弘昼浑身是血地坐在马上提着刀:“永琮——你害我——”
“和亲王弘昼,狼子野心。结党营私、受贿贪渎。帝沉疴难愈,便生反叛之心,负国负恩。”永琀看着弘昼,朗声说出了早就给他安排好的罪名: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说罢,永琮走上前,缓缓拉开弓——
“杀——”
弘昼深知自己必死无疑,他退无可退,只能一直向前。
他恨永琮陷害自己,却更恨弘历。
恨他不声不响夺了皇位还对自己那么好。
让自己以为,弘历真的把自己当成兄弟。
弘昼倒在雪地里,三支箭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想起弘历和富察傅恒说的话:
“朕这一生,最荒诞的想法,就是以为和亲王能像怡贤亲王在皇考身边一样,做朕的左膀右臂。”
四哥,在你心里,原来我也是那般无用的人。
你不信我,我又何必忠于你,忠于你的儿子。
可惜,他或许真的没有那份心计,谁都算不过。
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