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许栀做了一个动作。
阿枝见她自己托着一个大概十来寸的圆形糕点。
“公主,可要我去通传一声。”
“不用。”
许栀走到中殿,她手上捧着一个裱花繁复的糕点,上面好像还燃着数点星火。
许栀走到殿门门口,不慎听到里面嬴政与郑璃的对话,才知嬴政今夜为何不快。
——“楚国是脖子在刑架上,活腻了。”
——“可是阿政,大巫说,荷华不嫁给楚王,她就会死。”
——“那便让楚国没有楚王。”
许栀呼吸凝滞。
她的死亡,她的苏醒,竟然真的与楚国有关。
楚王……
嫁给楚王……
她扣紧了所端着的盘子边,胸腔泛酸,她想起了张良。
无数个泛黄的书页砸进她的脑海。那既是史书,也是他的判词。
她蓦地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张良本就不喜欢她,在马车上,她见他没再躲她,她当真设想过她努力过后和他的可能性。
时局步步紧逼,不许她停留一步。
楚王。
许栀快速回忆着,现今的楚王是何人——楚哀王芈犹还是末代楚王负刍?
历史上没有秦国公主嫁给楚王的事情啊。
“荷华?”扶苏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许栀在刹那间强迫自己恢复笑容,把扶苏的注意力拉到她手上这个东西上。
“王兄,你看好不好看?”
随着说话,殿门被推开了。
嬴政看到女儿手中捧着一团奇怪的东西,上面燃起了火焰,像是天上星宿。
她又拿来了一个名字很怪的糕点,这段时间嬴政怪东西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
荷华自醒来之后,安静了几日,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只不过她看他的眼神愈深,父王父王地喊得更勤。
由于芷兰宫过去章台宫很是方便,他下朝上朝总能时不时看到她,她在他身边左右绕。她时常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改良的各种小玩意儿给他看。
一次做了一种叫椅子的东西,又有一次,她喜出外望地举着一张轻薄又脆弱的纱到他面前,赶忙告诉他,说这个叫做纸。
他要求她要演示给他再看一次,于是她端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白渣在他面前。
但她好像没法像是她说的那样,把那白渣从木器上撕下来。
她已下定决心不再旁观,要更深入地融入改变大秦。
但可见她造纸的成功只是一次偶然,蔡伦才是偶然中的必然。
这就像是个悖论,她来到了古代,哪里还能用上考古。
她所学是后世的演变,不是实际技术的升级。
终南山上那个水车的主人迟迟不露面,她有心无力。她也试图把这个理论让怀清推到XY市,但那个人还是没有出来。
那是许栀头一次发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还真算句真理。
她懊恼地跟他叹气,听到嬴政身边的神情黯然,“父王对不起,我真的很没用。”
“寡人倒觉得你很有用。大事都不是轻易能成功。荷华要做的是大事,当要持之以恒。”
她再次成了幼时那种像个‘小尾巴’一样的存在,
许栀看着扶苏、郑璃、最后望向嬴政,很旷远的距离感在微微亮的火光中消失殆尽。
焰火在她与扶苏的手中慢慢熄灭。
殿中重新陷入了一种很安静的黑暗。
嬴政沉思着,回忆着方才在章台宫的对话。
赵国余孽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