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俗人的圈子(2 / 4)

说什么呢?”她可以否认,但事实如此。

李建玉人虽不怎么样,但在官场磨练这么多年,不能说是火眼金睛,但许多事不用琢磨,就看得清清楚楚。棉籽饼事件,别看李宜忠赢得漂亮,但从本质上讲,李建玉的存在,就是公安存在,从心理上,让李宜忠自然贼人胆虚,许多时候,李宜忠得防着李建玉,他冷不丁就出现在生产队某个重要地方,很多事想瞒他,瞒不了。李宜忠,你个贼娃子,早早晚晚,再犯到我手上,咱就新帐老帐一起算,等着吧,日时悠长,光阴这条绳子,早晚结结实实把你捆上,到时候,让贾云龙无话可说,灵机一动,还不如派人探探田家兴的底,如果这个人,能够和他结成翁婿同盟,那他扳倒李宜忠,就多了几分胜算,如果能和汪达有了一鳞半爪的联系,他就会坚如磐石,贾云龙就算有朝一日上位,是不是也得把他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又拧捻几下黑白不均的长胡子,见没有得到满足的李本娟,泪水汪汪,一只胖脚,象狗那样后扒地,“罢了,你也老大不小,找婆家是迟早的事,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不拦你,不过,你要好好把握,田家兴象条泥鳅,别让人耍了!我试试看!不一定能成!成了不要喜,不成不要忧!”他不会自己舔着脸去说这事,得找个人,作为中间人,才能把这种尴尬事说深,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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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象篦子,把人篦得舒服,晒一会儿太阳,去去霉,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糟糕心情,随着深呼吸,似乎轻松许多。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就要上工了,他也要到大队部去,这是饭后难得的寂静,难得的舒服时光,落叶一阵阵,从骨子里的衰老已经随处可见了,稻穗齐刷刷的,长出浆黄色,柿子虽然还是青匝匝的,硬如石头,枣子已经是烂熟,吃一半,被绿头苍蝇和柔软无骨的毛毛虫糟塌一半,饭后的惬意,暂时让疲乏得到缓解,他从破盘石那儿站起来,看见李本娟正在梳头,知道她心中疙瘩,正在由大化小,从小化向虚无,摇摇头,但愿你能如愿以偿,女儿长得不争气,人也不争气,自古以来只有凤求凰,哪有凰求凤的道理,这么上赶着要贴过去,人家未必答理你,田家兴是不错,人长得标志,脾气也不错,可他出生在烂泥潭里,许多人忌讳这个,只能望洋兴叹,嫁过去容易,然而这苦难的岁月要自己撑,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贾福生吃完饭,孩子们早没影,正在剔牙,他的老婆在洗碗,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李建玉来了!”贾的老婆眼尖。

贾福生抬一下头,的确是李建玉,他正小鸡啄米,一走一点头,往这儿赶,他站起来,拿着水舀,舀半瓢水出去漱口,“哟,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的吗?”他看看西天,“好象不是呀?李会,你肯屈尊降贵,到我这儿,让我受宠若惊。”喷出喝下去的水,又吐出来,干沙土地,冒出几个汽泡。

贾福生枪里夹鞭,这是只充满智慧的老狐狸,他是许多事情的知情者,见证者,就算有些事他不是亲历者,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总能分毫不差猜个八九不离十,许多正在发生的事情,结果如何,和他预言的那样:不偏不倚!这种智慧让一些人害怕,在事情端口或开岔的地方,他能拿捏住分寸,许多事情看似结果已经在囊中,如果有他参与,会出现转折,这是他厉害的地方,甚至走向反方向,吃他药,对他服气的人,总要拿好处,让他指点迷津。他看似抽身于事外,又置身于其中,干预甚至扭转事态的发展,这点过人的地方,让他和他的全家,在那样的恓惶年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福生,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你这样戕割我干吗?”

“李会,你是个大人物,咋还不知逗?你屋里坐。今个儿有事?你和李宜忠的事,就是神仙打架,我干涉得了吗?”

他进屋,接过贾的老婆递过的小板凳,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