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并不确定皇后是否会在公主府休息,但他还是一早便命人收拾好客房以备不时之需,是以,他的客房是拿得出手的。
客房内整洁雅致,家具皆是新换的,从盆景、珠帘,再到茶具,皆按照皇后平日喜好布置,并不失仪,就连香炉内焚的香料,也是皇后最喜爱的龙脑香。
江振备下的龙脑,不如皇后宫中的梅花龙脑上乘,但闻来到底也清新醒神。屏退不相干的宫人,只留聂嬷嬷与江振在内陪伴,闻着缥缈香气,享受着江振的按摩,皇后被疯公主搅乱的心绪便渐渐平静下来。
自进客房后,坐在精美舒适的罗汉床上,皇后沉默良久,任由江振为她按摩,待心情舒畅,皇后才有兴致说话,“你的手法果然好,怪道陛下夸你。”
“能为娘娘稍解疲劳,是微臣之幸。”
捏完肩膀,江振转个身,跪在地上为皇后捶腿,他语调恭敬,举止逢迎。
江振将皇后按得十分满意,皇后慵懒问他道:“你一介武将,何时学的这些?”
“微臣如此力度,娘娘可满意?”
“嗯”
见皇后慵懒点头,江振方笑答:“回娘娘的话,微臣出身寒微,身处奴籍之时便会按摩。”
对自己卑贱的出身,江振一向是有些嫌恶的,答话时,他的头很明显地低了下去。
“奴籍?”
自皇后知道有江振这么一号人物起,江振便已经是行伍之人,她倒是头一次听见江振还有那样一段过往,她慵懒的语调中多了几分好奇:“将军这般威武,竟也曾为奴为婢吗?”
江振压抑住阵阵翻涌的不甘,他逼着自己挤出恭维的笑容:“微臣明白,将军之名都是虚的,若无陛下与娘娘,微臣一无是处。微臣心里仍将自个儿当做陛下与娘娘的牛马,陛下与娘娘有吩咐,微臣不敢不从。”
江振的话逗得皇后以手掩面笑了一声,皇后悠悠问:“是么?本宫且问你,陛下跟前,不止本宫一个女人,更不止二皇子一子,大晟未来会交托到谁人手中,未有定数。你身处要职,若是丽妃要你保她所生之子,你当如何?”
江振低头为皇后捶腿,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微臣之职,是保皇城与皇族安危,无论是二皇子,或是其他皇子,凡皇子有难,微臣不敢不救。”
“将军,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皇后听出江振是刻意不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她慵懒倒在软垫上的身子前倾了些,她的脸离江振很近,几乎是逼视着江振,江振不得不仰面与她对视,手上捶腿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娘娘可是觉得微臣按摩的不好?微臣定会勤加研习。”江振的心慌的厉害,他的脸被皇后瞪得通红。
“你按得很好,今儿就到这儿吧。”
皇后冷笑了一声,往前倾的身子又直了起来,江振才稍松了一口气。
江振领着一半金吾卫,他的心究竟向着谁,于皇后而言极为要紧。皇后试探过江振多次,江振都只是含糊其辞,这使得皇后对江振很有些看法。
享受着江振的按摩,皇后原本很舒服了一阵,但自从听到江振再一次糊弄她,她的心情便又浮躁起来,她命江振不必再替她按摩,又问道:“本宫问你,派皇子巡查南境之事,陛下可与你提过?”
既不用按摩,江振便不敢离皇后如方才那般近,他站起身,恭敬倒退几步,行了个礼,低头道:“朝政之事,微臣不敢妄议。”
皇后理理宽大华美的衣袖,抚着发髻后的一支金簪说道:“你每日出入宫廷,本宫不信你半点不知。”
“娘娘所说之事,陛下尚未有旨意。”
江振并无不当之举,但他所说的话着实令皇后不快。皇后的心里不免焦躁,她压抑着焦躁,不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