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宁静的清凉殿里,华丽的帷幔轻轻摇曳,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华妃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纸般苍白,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她如同被抽走灵魂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殿中的香炉,那炉中升起的袅袅轻烟,宛如一只无形的狰狞大手,紧紧扼住她纤细的咽喉,让她几乎要窒息过去。
突然,她像是发了狂似的,声音尖锐而凄厉:“颂芝,快……快把那香熄了,把香炉扔出去!快快!
颂芝一愣,这可是娘娘最爱的欢宜香啊!
见颂芝没有动作,年世兰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全然不顾自己赤裸着双足,径直朝着香炉狂奔而去。
颂芝终于回过神来,双手使劲抱住年世兰,“娘娘,您怎么了,这是欢宜香啊,是皇上亲自命内务府做的欢宜香啊!”
这话更加刺激了年世兰,她用力挣脱颂芝的束缚,向前跑了几步,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狠狠地推向香炉,香炉在她的猛力撞击下摇摇欲坠,但最终还是没有倒下。她不甘心,再次发起冲击,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因用力过度而涨得通红。
颂芝见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心急如焚地喊道:“娘娘,您小心啊!千万别伤着自己,奴婢立刻差人办。”
说完跑到殿外喊来两个小太监将香炉抬出寝殿。
此时的年世兰已然陷入疯狂之中,见香炉被抬走仍觉得不够,“颂芝,快开窗,快,所有窗户都打开,门也要打开,快!”
这下颂芝不敢耽误,迅速打开了所有的门和窗。
片刻后,那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香气随着微风渐渐地飘散开去。
年世兰这才重新坐回床上,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已经妆容不整,鬓发散乱了。
见自己主子癫狂的模样,颂芝有些害怕,轻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年世兰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颂芝的问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神,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颂芝侧耳仔细倾听,待听清楚娘娘的话后,她只觉得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说的是:
欢宜香里有麝香。
皇上不想让她生孩子!
皇上一直在骗她!
为什么啊!
年世兰想不通。
曾经,那泼天的富贵看似如此真实,却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皇上昔日对自己的万般宠爱,如今想来也是虚情假意罢了;而这许多年来与他所建立起的所谓夫妻情义,更是犹如镜花水月一般,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年世兰心灰意冷地穿上了一双鞋子,脚步踉跄地走出了清凉殿。她抬起头来,仰望着漫天的繁星,璀璨的星光如同镶嵌在夜幕之上的宝石,熠熠生辉。她缓缓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些遥不可及的光芒,但只是须臾之间,原本抬起的手臂又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华丽且高大的宫殿,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狰狞巨兽,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她彻底吞噬。
她要逃离。
沿着后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颂芝在身边紧紧的跟着她,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弯如银钩般的月亮正缓缓地爬上了头顶那片深邃的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夏日的微风轻柔地吹拂而过,带来些许凉意,使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那弯弯的月牙也在这微风中轻轻地摇曳起来。
走过勤政殿,经过碧桐书院,路过上下天光,年世兰都没有停留,不知过了多久,主仆两人又来到一片菜圃前。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