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守着,让她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坐了一夜?昨天夜里是我安排了兄弟远远地盯着这里,一夜才没出纰漏,可都是我替你费了心,你倒跑去了哪里?”
陈正南见他们还是有疑心,又听他说昨天夜间安排了人盯着林姑娘父女,就知道他们下了本钱,想在这林姑娘身上捞好处,于是又撒谎说道:“二位想必知道,我岳父出这事,一则是因为生了病,另外是因为带的盘缠被那河南来的马车夫偷了去,连病带气这才丢了性命。我气不过,自然是要去追那该死的贼汉子,只可惜追了一天没有追上,重新回到这叶家集,才知道我泰山她爷两个居然让旅店给赶了出来,扔在这庙前面。我回来见此光景,知道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钱这事就过不去,正想两个人商量,就遇到江哥哥动刀子的事。之后,我就去找了寿州县县衙正堂老爷,借了钱,这才连夜赶了回来操办这事。”
陈正南这一番从头到尾的假话,说出来时神态自若,但一席话却让江六子和孙大头两个人惊骇不已。
这才一照面,陈正南张口便是彭巡检、冯会长,这随口问上一句,他居然又和寿州县知县大人扯上关系,居然去那里找了钱来。
又想着他衣着、马匹不凡,便认定他果然有来头,加之先前听说这死去的老人在洛阳府做事,现如今虽说死了,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官府里公干的人,自然走到哪里都能勾勾连连,到处都能说上话。
想到这里,两人不觉有些害怕,庆幸之前没有孟浪动手,乱打王八拳惹出事端,要不然真的是吃不完兜着走。
想到这里,孙大头立刻变了脸,笑着说:“老弟,你不要误会,我们叶家集在这一带十里八乡很有些名望,平日里全靠我们兄弟几个招呼着,这集上才没有坏人作恶,也没有好人受欺负。现如今我们兄弟几个过来,也就是给你老弟帮忙弄个排场,不让老人家这丧事的场面太冷清。”
他说着,突然手指那几个吹唢呐的骂道:“奶奶的怎么都和木头似的,还不给我吹起来?”
那几个吹唢呐的,平素就知道江六子和孙大头两人是什么玩意,料想他们的到来会让这桩丧事办得不尴不尬,万没有想到,那年轻的公子哥轻风细雨几句话,让这两个无赖交了枪棒服了软,转眼又成了撑场面的帮闲。
于是四个人用足了力气,热热闹闹地吹打起来。
这时,祈老板去龙王庙里找到那庙祝,与他知会了这庙门前的丧事,约了他帮忙,中午到饭店吃饭,允了他好处之后,从龙王庙出来,又找到与他相与的饭店,安排了中午的饭食。
之后,他快步赶到龙王庙后面的义地,和那几个已经到了的庄客,定了穴位开始打坟坑,这才又回到龙王庙门前,准备替陈正南张罗这档子事。
祈老板还没有走到龙王庙前,远远就看见江六子和孙大头带了人过来寻衅闹事。
他思忖这事不好收拾,自己因为有生意店铺在这集市上,素来怕这两个街霸,更不敢招惹,因而就远远地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
他眼见江六子伸手抓住陈正南,挥拳欲打,便料想陈正南张罗的这场丧事怕是难以收场,可没想到只转眼间,江六子和孙大头就如同毛壳子里飞出来的一只小蝴蝶,完全变了样,嘻嘻哈哈满脸堆笑地帮陈正南张罗起来,心中不禁惊奇,连忙走过来和两人拱手行礼,寒暄:“江大哥、孙大哥,你们两位也来啦,辛苦辛苦。”
江六子上来推了祈老板一把,说道:“我这位兄弟安排你的差事,你可要尽心尽力地办好了,把老伯的丧事办得体体面面的,风风光光的,否则我兄弟两个要你的好看,让你在这街面上没法吃饭,你可听到了?”
祈老板满脸堆笑,连声应道:“自当从命,自当从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