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走远,七爷往旁边让开两步,将身后的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亮出来:“这就是我跟大人提过的那两个大夫,一个是翁大年,一个是袁和。”
两人都是在各个村子行走的赤脚大夫,并没有怎么见过大人物。尽管七爷跟他们保证陈韶跟别的官僚不一样,但猛然见到她,还是颇有些发怵地只揖着手,说不出话。
陈韶看出两人的拘谨,点头回应后,温善地问道:“我听七爷举荐过你们多次,能得七爷看重的人,必然不错。你们以前给百姓看病,是上门去给百姓看病,还是百姓找到家中来?”
年纪更大一些的翁大年回答道:“病重的,则会上门。病轻的,就会找上门来。”
“那惠民药铺也一样。”陈韶随和道,“惠民药铺也是给百姓看病的药铺,跟你们以前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以前是以家为药铺,而今是独立的药铺。当然,虽然现在是独立的药铺,你们也可以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以前是怎么给百姓看病的,以后还怎么看就行。另外,惠民药铺我已经全权托付给七爷负责,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商量。”
两人连声称是,也到后边帮忙去了。
他们刚走,徐士芳带着十个医学生也过来给她见礼。
陈韶看他的神色很是紧绷,不由笑问:“都过了一夜,徐夫子还是不赞同在他们学业未完成时就过来给人看病?”
徐士芳愣了一下,连忙解释:“下官不是不赞同他们在学业未完成时给人看病,而是他们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下官担心……”
“凡事都有第一次。”陈韶看向乖乖站在他身后的十个医学生,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徐夫子实在担心,那就让他们先在几个大夫跟前打两日下手,到第三日时再开始问诊,问诊的药方,也由徐夫子或是大夫确诊过后,再进行抓药如何?”
徐士芳喜不自禁道:“如此甚好!”
医术不是儒学,只要照本宣科或是灵活运用就行,医术必须有稳打稳扎的技术。如今有这么大一个让自个学生磨砺技术的机会,徐士芳自然高兴。
十个医学生也很高兴,尤其是两个家中没有传承的学生。其他八个学生家中虽然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医馆,可到底还有托底。他们要是学完没能考上医官,就得各处去找托身的药铺或是医馆,如果还找不到,那就只能跟翁大年和袁和一样,做个赤脚大夫了。可如今有了惠民药铺就不一样了,不仅可以学习到更多的医术,而且万一表现良好,能被留下来呢?就算留不下来,也可与其他几个药铺的大夫打好关系,将来指不定能多一条出路呢。
其余八个人也差不多,家中有医馆却还要进太学,不就是想往高处走吗?惠民药铺既是官方药铺,指不定在这里表现好了,就能提拔上去。
如此想着,各人都开始兴奋起来,等徐士芳与陈韶应酬结束,便迫不及待地簇拥着他往后边去了。
目送他们走得不见影儿后,陈韶找到赵良柱,“药材是不是不够?”
赵良柱正在监督赵强等人清点药材数量,听到她的问话,忙中抽闲地答道:“常用的药材应该不够。”
陈韶上前看了一下他所记录的药材数量,问道:“都缺哪些药材?”
赵良柱连说了三十余味常用药材。说完,又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村里收了,只是药材收回来还得晾晒、研磨,恐怕来不及。”
陈韶吩咐傅九:“你带良柱叔去丰隆商行,将需要的药材都取过来。”
赵良柱又叫了几个人。傅九带着他们走后,陈韶又找到七爷:“昨日给了他们几个药铺几十张方子,让他们配好药后送过来,送过来了吗?”
“昨日夜里就送过来了,就在后宅。”七爷一边说,一边就要指使人去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