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道深浅不一的论事,所有前来参与禅会的僧人,都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题目进入对应的法坛。
只要通过试论,便能参加法坛中的机锋禅辩,若表现出色,便能最后入席律界浮屠巅顶的,论道禅辩。
今日便是放题里,数都数不清的僧人聚集在律宗山门前,等待着试论题目。
……
南山宗内门,首座禅院
堆满书桌的经卷中,埋着满脸苦涩的西序首座。
笔杆又一次折断,金帛上的弧形墨迹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两日时间想出两百道试论,这样工作的难度,竟比战斗厮杀更加艰难。
一开始自然是轻松的,法川引经据典,随手撰写出的试论便立意高远,却深入浅出。
其中一些他自己翻过头看都满意无比,觉得佛法修为隐隐有更上一层楼的态势。
可这种写意,在完成第十八道,第二十道试论之后,便彻底没了。
再往后,他得要绞尽脑汁,才能写出一两道,勉强能看得过去的试论。
然后就是煎熬,真正的煎熬,写出的试论,不是太过艰深,就是晦涩难懂。
进度一下子从飞速变成龟速,且有越来越慢的迹象。
当法川写到第八十道试论时,便已感觉到慧力枯竭,提起笔来识海便会翻腾。
他明白,这是灵识枯竭的迹象,他再也写不出更多的试论了。
“终归还是失败了嘛。”
摊开手掌,任凭笔杆的碎屑从手心中滑落,法川痛苦闭上眼。
这场轰轰烈烈的改变,终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失败了!
“呼~~~~”
法川长出一口气,将面前金帛卷成一堆放好,正待站起身形,却看见禅院大门突然向外掀开,阳光照亮昏暗的禅房。
西序三堂长老手捧经卷站在门前,笑着朝禅房内的法川笑道“法川师弟,今日可是放两百法坛试论的日子,你怎么还在禅房里啊?”
金帛脱手,法川弯腰扬头僵在原地,颤声道“三位师兄”
“调动人手,改变禅会这样的大事师兄们帮不上你,但立论出题这种小事,吾等还是能出一分力的。”
堂主大和尚捧着经卷笑道“眼下离放题还有些时间,师弟不如看看师兄们写得试论,看看哪些合用?”
在曾经的首座法川看来,三堂便是养老的地方,说是研究经典,不过是些拿着律宗经费挥霍的米虫。
可在这危难之际,却是这样三位他看不上的家伙伸出援手,这让法川隐隐明悟。
或许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
南山宗放题
两百小和尚自山门鱼贯而出,手中或是金帛,或是竹卷,在山门石阶上依序站好。
时辰一到,抖开经卷,两百道试论便映入山下无数佛门弟子眼帘。
“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不空如来藏是空还是不空?”??
“心外无法,满目青山,何故?”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如何顿澈自性光。”
“问当今禅宗,是何形势,当今佛子,如何以待,才可宗风大济,登渡彼岸,谁能得见,道出来?”
二百道试论,包含道、法、自信、见识、禅机、智慧、眼界。
堂皇出现在眼中之时,竟让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同样是研读佛经,却未曾有人做过这样的思辨,如今只是看题目,便让人觉得受益匪浅。
原本在僧人的预想中,当放题日到来,他们该以最快速度将踢选择,然后去对应法坛试论。
因为越早去做试论,论点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