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省安州县陈坡村,不要再打来,千万不要。”她重复了遍地址,赶紧挂断了。
时至今日,奚燕终将记忆里的少年声音与脸对上了。
人如其名。
她望着宁挚元渐行渐远的身影,说不上来的感伤与怅惘。
“当年……或许我跟着走,就好了。”奚燕呢喃了句,连身边的喻姝都没听清。
他们人来得阵仗很大,做事也很周全,连隔壁县隔壁村的人都打点了,出手十分阔绰。
那时候她全家都去帮忙了,话里话外都是叫骂,还有怪那户人家心善,不晓得给人拴着的。
奚燕也万万没想到,只是那顺手而为的举手之劳,最后被拴住的人会是她。
“不要想了,都过去了。你当年没做错。”喻姝面上是眷眷的温和, 心里不免泛起凉薄的苦涩。
人都是血肉之躯。
奚燕再豁达,再无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没能拎住沉甸甸的公文包。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泛起一带灼烈的潮红,勉强支撑着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亲生父母也可以这样狠心。阿姝,我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我。”
“他们都不是人!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我被骗回家,看着我被捆着抬出来,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一句,也没有人愿意帮我一把!”
一个村儿,同气连枝。
谁当那正义的出头鸟,谁就会是奚燕的下场。
人家好不容易买来的媳妇,你一个电话卖了个干干净净,今后谁还敢和你家来往,吃里扒外的东西。
比起夫家,奚燕最恨的就是所谓父母。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两字等同于畜生。
公文包里的文件撒了点出来,喻姝只好弯腰去捡,蹲着整理的一个抬眸,她看见了一双干净的运动鞋。
她俩刚绕着别墅转了圈,此时位于后门的台阶下。
他是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又听到了多少?
郁喻而欢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