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戴友规拱手道:“自乾符年以降,天下纷争、四方多难,唯主公经营淮南,四方百姓方得太平,吴国上下,谁不感念主公恩德。”
“如今魏国举兵来犯,其锋虽强,其势虽盛,但只要我吴国军民上下一心,共赴国难,未必就挡不住对方。只要能挡住对方,将战事无限拖长,纵然魏国再如何强盛,也撑不起经年累月的消耗。”
杨行密闻言,心中稍稍安定,伸手抿去眼泪,挺直身子道:
“孤知道,以孤淮南一隅之地,想抵挡魏军数十万大军,绝非易事。但既然诸位先生认为可行,孤就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绝不放弃。只是届时具体该如何布防,如何抵抗,还烦请诸位先生,替孤仔细规划。”
袁袭闭目沉思片刻,开口道:
“魏军倘若倾国来犯,主公有三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倘若不做,吴国必亡!”
“是哪三件事,请先生赐教。”杨行密怔了怔,连忙追问。
袁袭眯着眼道:“其一,主公应该火速派遣使者,向梁国朱温、晋国李克用、蜀国王建求援。”
“三家若能各派援军,从边境进攻魏国,且不管胜败与否,对我们吴国而言都是好事。既能分担一定压力,还能鼓舞士气,叫吴国的将士们知道,我等并非孤军奋战。”
“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孤马上安排使者!”杨行密点头称是。
袁袭捋了捋下颌胡须,接着道:“其二,主公应当派人南下,想办法稳住义胜节度使董昌。”
“如今是关键时刻,主公不可吝啬,一定要准备大量的金银布帛,除进献给董昌本人之外,还要贿赂对方麾下的文臣武将,让他们收了好处,反对董昌出兵。”
“尤其是钱镠,此人是董昌麾下最能打的猛将,臣早就看出他有脱离董昌自立的心思,主公可让使者携带巨款,频繁求见钱镠,以离间对方和董昌的关系,若能使他们因此发生内乱,则吴国后方无忧矣。”
杨行密迟疑道:“若是这个办法不奏效,那又该如何是好?”
“那样的话,主公就必须分兵南下,与那董昌且战且谈了。”
袁袭叹了口气道:“董昌进攻我们,目标不无非是想趁机攻占些城池,掳掠些人口罢了。主公可以和他打,但一定要打赢,只有打赢了才有资格谈条件。”
“打赢了如何谈条件?”
“打赢了,就把常州、宣州等地,尽数割让出去。”
“什么?袁先生没开玩笑吧?”
听到袁袭建议自己在打赢的情况下割地,杨行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此紧要关头,臣哪里有空与主公说笑。”
袁袭摇了摇头,正色道:“主公,我等现在真正的敌人,乃是北方的魏国,臣建议主公向南方割地求和,此乃断臂求生,无可奈何之计,主公千万不能犹豫啊。”
“不过是几个州郡罢了,割让就割让吧,将来再抢回来就是了……”
杨行密咬了咬牙,沉默片刻后,撇嘴道:“可孤要是真的把这些地方割让出去,那董昌事后仍旧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岂不是叫孤贻笑大方吗?”
“所以主公不能把这些土地割让给董昌,而是要割让给钱镠。”
袁袭笑着道:“钱镠野心不小,早就想脱离董昌了,只是苦于地盘太少,兵力不足。主公若把二州之地割让给对方,再安排些兵马倒戈投降,对方实力骤增,定然会和董昌出现龃龉,到那时候,还怕南方不靖么?”
“嘶……好计策,好计策!”
听罢袁袭的前两计,杨行密大喜,忙追问道:“先生要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孤一律照准。”
袁袭顿了顿,沉声道:“第三件事,趁现在魏军还没有大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