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翼引领江逸舟等四人步入作战会议室,不禁悚然一惊。
此刻,室内烟雾弥漫,朱琳泽端坐首座,接连不断地抽着烟卷。
其余人或立或坐,皆沉默不语,面庞之上尽是焦灼与忐忑。
待向麦正义问询清楚状况后,他也紧张起来,率领几人伫立一旁,不敢出声。
许久,当军靴叩击地板的声响传来,所有人的目光皆朝门口望去,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此时,只见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胡一刀手持文件夹,携数名助手疾步走入室内。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胡一刀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方才望向朱琳泽,沉声道:
“据尸检结果,二十三具尸首,未发现心脏位于右侧者,也未发现脚部有六指者。
此外,我们查阅了军籍档案,当时派遣的那支突击队,身高皆不低于一米七。
然而,我们在尸首中发现至少有四名死者的身高不足一米五,虽说人被焚烧后可能会有所收缩,但差距不应如此之大。
所以,医务处的结论是这些烧焦的尸首中并无米雨真和潜乐,其他突击队员也很可能不在其中。”
场面顿时寂静无声,下一秒,室内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乙雅安喜极而泣,泪流不止,祖天翰一个箭步上前,像抱小孩一样把胡一刀抱了起来。
他用胡子拉碴的脸贴着胡一刀,激动道:
“老胡,往昔多有冒犯,日后你我便是亲兄弟。”
“轻点儿,我……我快喘不过气了。”胡一刀奋力挣扎,看向祖天翰的眼神,一脸嫌弃。
朱琳泽手指一痛,赶忙将烟头扔进烟灰缸,可脸上却再次浮现出如阳光般的笑容。
略一思量,他起身看向还处于迷茫中的卢卡斯,用西班牙语温和道:
“卢卡斯先生,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先下去休息,后续在贸易方面,我们定然不会亏待与你。”
虽然卢卡斯听不懂汉语,可从众人的表情中,他也意识到自己带回的尸体很可能并不是远征军的战士。
他点了点头,带着歉意说道:
“上帝保佑,平安无事便好,平安无事便好……”
待卢卡斯和胡一刀等人离去,众人重新落座。朱琳泽原本和颜悦色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他凝视着祖天翰,冷声道:
“祖军长,好大的官威啊,想杀俘虏,要屠城,还敢打坏作战指挥室内的桌子。
我想问问,是军规管不了你,还是我这个军团长形同虚设?”
闻言,刚刚眉头舒展,面带喜色的祖天翰突然僵住,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
朱琳泽在有些事情上很大度,可在军规方面,这心眼比针孔大不了多少。
他急忙走到朱琳泽面前,单膝跪地,低声说道:
“军团长,属下一时糊涂,请您责罚。”
乙雅安见状,也没好气地指责道:
“老三,你向来沉稳,何时却变得如此心浮气躁。
雨真他们出事,岂止你一人着急,我们众人,尤其是琳泽,难道就不忧心?”
“有些人,立了些军功,打了些胜仗,便目无军纪,以下犯上。若能深思熟虑倒也罢了,可结果如何?”张顺慈面色冷峻,言辞如刀,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警示道:
“莫要忘了,你今日的本事,今日的身份,你所获的战功,究竟从何而来!
若无琳泽对你的训练,没有他带人研制的那些新武器,你开山炮再强,仅凭一双拳头又能敌几人?”
这番话仿若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祖天翰的心上,也同时敲在了在场那些骄兵悍将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