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十分恼怒,这人虽是辽国北院大王,却也太过狂妄:“母妃一向教导安成,待人要真诚,不能说假话。”
耶律斜轸神色更加冷寒:“你真的让慕容恭来找我,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安成想了一想:“不太了解。”
耶律斜轸气结,若说那高丽世子救她性命,亲近几分也还罢了,这慕容恭却又是为何:“这人去西域几年,大发不义之财,实力不小,我辽国到底无暇西顾,且等此人发展,待我有一天西征,你别让他找我了,我还不想见他。”
两人且走且谈,寻了一处水榭,安成在石桌旁坐了,一时无话。
耶律斜轸:“我将那人交与公主处置,公主不将我身份说出去如何?”
安成:“你不是来游玩吗,不做得太过分,我又何必与你为难,比如听雪楼现在困住的那位定安国王子?”
耶律斜轸眼眸泛出丝丝冷气:“公主与那人素无交情,何必袒护外族人呢?”
安成嫣然一笑:“到底是大宋,不喜你们肆意妄为,想杀人便杀人罢了。”
耶律斜轸听安成言语,似是不肯罢休,但即使有曹家的府兵,加上那人龟缩不出,便以为万无一失,这少女,虽机敏深沉,到底是年轻了,正要冷笑。
安成绞手弄花,似是轻叹:“听闻你素以毁灭城池、灭人种族堆砌战功,安成长于后宫,见识手段自然入不了北院大王这样惯于沙场拼杀英雄的眼,不过,安成查过那人身份,不过一介游医,就算那人身份特殊,您在别国领土,何必赶尽杀绝呢?”
耶律斜轸听安成评价自己“以毁灭城池,灭人种族”,心中略过一丝惊异,这公主,无时无刻不在嘲讽自己是杀人狂魔,警告在别国领土,不要太过放肆,想来早知自己杀了意图连宋的女真人:“我要做的事,天下谁能挡?”
这话经由耶律斜轸口中说出,却如万丈寒冰压身,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安成不想多说,冷场了半响。
耶律斜轸凝住鼻息,摩挲着泛白的指节,看着似乎不想再说话只顾玩花的安成,沙哑道:“本王原以为公主年幼,心性单纯,却不料如此早慧,那么,公主,可知本王的心意吗?”
安成被声线吸引,将笑容收了些:“早慧算不上,不过是为了不显得愚笨罢了,北院大王什么心意?”
耶律斜轸直视安成:“本王,心慕公主已久了。”
安成错愕,只觉得听了一个笑话,却不便表露,只是道:“我年纪尚幼,心慕二字您切莫乱用,再者,我与您来往时日也多,您向来行事作风,不睦二字我觉得倒也算得,心慕二字,说来,却是奇怪。”
耶律斜轸生平从未中意过一个女子,与安成交往时日虽不多,她也一向少有好颜色相与,此番表白,却被无端轻视,实在是大失所望,而她的反应,说来也怪,只是不信,却全无女子该有的羞赧之色,只觉得心神不受控制,更加猜不透安成心思,却一直被她牵着走,实在是盛怒难言,便作痛心状:“本王句句肺腑,字字真心,却不料公主如何轻视,想来公主对本王偏见早生,公主这样说,本王实在痛心。”
安成瞧着水榭边跳起的鱼儿,却再也不理会耶律斜轸,不离去等着这人继续说疯话吗,微笑起身:“安成还得赶着去见人,就不与将军多说了。”
耶律斜轸叹息,听来颇有几分伤感:“你仍是不信我。”
安成却当没听见一般,径自离开,本就从来不似一类人,谈信任不是很可笑吗,但往日耶律斜轸的音容笑貌却不由自主地在此时浮上心头,心内仿佛有一个声音道:这人喜怒无常,屡次在我面前言语肆意无状,这次却以心慕二字来取笑于我,实在让人反感。
当下与傲雪、兰屏等来了高丽行馆,兰屏掀开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