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眨眼间就到了年关。
整个应天府都沉浸在除旧迎新的喜悦中。
而一条陋巷中,一间毫不起眼的宅子门上。
只是简陋的挂了胡府一块牌匾。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当今大明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省丞相胡惟庸的府邸。
胡惟庸的府邸即便是看上去简陋,但是却不失雅致。
小小的宅院中,竹林,池塘,亭台,应有尽有。
既给人一种这位丞相乃是清廉如水的好官,又是一位不输李太白的风雅之人。
而空印案以来,这位丞相仿佛是被朱棣打醒了一般。
如今的生活除了中书省,便是自家府邸,两点一线的生活平淡无奇。
如今内阁早已正式开始运作,也帮中书省分担了不少政务。
所以即便是胡惟庸这位统辖六部的丞相,其实平日里公务也是少得可怜。
此时,胡惟庸正在大堂内靠着炭盆和热茶取暖。
这位丞相再也没有当初成为中书省独相时的那种意气风发,他的双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过大起大落之后的深邃。
这段时间以来,胡惟庸深居简出,只要出了衙门,便谁也不见。
就是他的恩师李善长,都断了联系。
“相爷,门外有人求见。”
胡惟庸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知道我现在谁也不见吗?打发他走。”
“可是相爷,那位,小的劝您还是见见。”
“嗯?”
听见这话,胡惟庸如鹰隼一般的目光落到门房的身上,顿时让他遍体生寒。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本相这半年来,一直闭门谢客,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决定了?”
门房硬着头皮说道:
“可是,可是那人是您的恩师,韩国公。”
闻言,胡惟庸一愣。
“李善长?”
门房点了点头,“正是!”
胡惟庸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自从太子对那些贪官污吏下手之后。
他和李善长几乎是十分有默契地断了来往。
如今,那老东西怎么又来找自己了?
这么多年来,李善长亲自来府上找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以两人敏感的身份,自然是应该避嫌再避嫌。
可是如今李善长亲自登门拜访,必然是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胡惟庸不禁有些犯难。
他心里,其实是不想见李善长的。
之前空印案的时候,自己的在朝中的根基几乎是被连根拔起。
所以如今他处处如履薄冰,生怕再次触怒朱元璋。
而李善长早已不问朝中之事,他们师徒私下会面,以朱元璋多疑的性格,若是被他知道,心中定然又生猜忌。
不过,若是李善长有了什么破局之法呢?
说到底,其实如今淮西勋贵的领袖,依旧是李善长。
即便是他早已不理朝中之事,但是那些骄兵悍将,依旧对他马首是瞻。
而他,也不会放任自己这些老弟兄过得如此憋屈。
如此一想,胡惟庸的眼睛瞬间一亮。
若是李善长找到重振淮西勋贵的办法。
自己必然能回到曾经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地位。
虽然如今胡惟庸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逾越。
但是说到底,那都是形势所迫。
能够有权有势,谁愿意躲起来装孙子?
仔细想了想,胡惟庸对着门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