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月色下,安陵容的心境却完全不同,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躺在床上,明明白天她跟萧姨娘还在为找一处安身之所发愁,没想到宫里竟然派了人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安陵容所住的小院,说不上豪华,可也算得上雅致静谧,她本以为宫里来的人看自己小门小户出身,面上恭敬,眼里会全是轻蔑,但两位嬷嬷都是毕恭毕敬的,言谈不算亲热,可也绝不冷落。
安陵容听着外面飘来的打更声,已经是三更天了,可她怎么也睡不着,一切反转来的太快,处处让她觉得不真实。
躺在外间的萧姨娘也没有睡意,她听见安陵容转辗反侧的声音,便披了件外衣来到安陵容的床边,“大小姐,可是睡不着?”
安陵容和萧姨娘互相依靠着,安陵容忐忑地说,“今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我实在是不得安眠。”
萧姨娘虽然性格坚韧,可前几十年连松阳县都不曾出过,为了安陵容,才硬撑着面上不曾露怯,“别说大小姐,妾身都觉得如在梦中。”
随后,萧姨娘又有些兴奋地说,“本以为在京中要省吃俭用,可如今宫里安排好了,咱们能省下不少钱财呢!若大小姐有幸得到皇上垂怜,也不至于日后束手束脚的。”
要不是如此,萧姨娘也不可能大方地打点了嬷嬷们和侍卫们。
安陵容听到这话,也露出笑容,她本来都做好了把娘亲仅剩的两幅苏绣卖掉的打算,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有了新的出路。
想到此处,安陵容下定了决心,她紧握着萧姨娘的手,“姨娘,陵容还要拜托你办一件事,我在家中学到过一张香粉方子,能引来蝴蝶青睐,陵容自知相貌普通,若真想一搏,唯有取巧赢得贵人的关注。”
萧姨娘没想到平时内敛寡言的安陵容竟然有这样的谋算,哽咽地说,“大小姐心里有计较,夫人和妾身也就安心了。”
手里有钱心不慌,萧姨娘盘算着,咬牙说,“今日进京,妾身观察京中卖布匹的铺子,京中流行的衣服样式与江南很不一样,为了选秀,也该给大小姐新作一身衣服才好,还有首饰,总要得体。”
可这些置办下来,再加上安陵容需要的香料,怕是要把手里的钱财都花出去还不够。
安陵容盘算着,有了更好地选择,谁又愿意放弃这一线生机呢?她坚定地看着萧姨娘说,“那就把娘亲留给我的两幅苏绣卖掉吧。”
萧姨娘双唇颤抖,难过地说,“可这是夫人眼睛坏之前最后的绣品了。”
或者说是安林氏感受到自己眼睛逐渐损伤后,不顾身体强绣出来的,她绣的五幅绣品,已经卖出去三幅作为安陵容赶赴京城的盘缠了,如今最后两幅也留不住了。
安陵容苦笑,“若是选秀被撂牌子,咱们回去拿着绣品也守不住,不知哪天就要被我那个妹妹要去了。”
萧姨娘想着家里的情况,自然知道安陵容所说的一点不虚,“大小姐说的对,妾身明日便出去,京城繁华,说不得能卖得更多呢!”
说做就做,萧姨娘第二日早早起来,就要出门,只是被两位嬷嬷叫住了,“萧夫人,可是要出府去?”
萧姨娘不好意思地说,“妾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为大小姐置办些东西。”
嬷嬷甲看了一眼嬷嬷乙,然后笑容亲切地说,“奴婢能分配到安秀女的院落,也算是缘分,萧夫人若真有什么事情,倒是可以吩咐奴婢。”
萧姨娘犹豫着,安陵容也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声,便出门向两位半福了一礼,楚楚可怜地说,“陵容不敢欺瞒嬷嬷,只是家中贫寒,只能变卖绣品来置办衣物。”
两位嬷嬷哪里敢受秀女的万福礼,连忙把安陵容扶了起来,“安秀女折煞奴婢们了,您是秀女,怎可妄自菲薄?我与伊姐姐手中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