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茶是浣碧用来感谢他的提点和解围的。
浣碧送完茶后又赶往了后殿,果郡王的举动扰乱了她的心,她必须要离人远一些。
她一露面,福宝就迎了上来,轻声说。
“您来得正好,奴婢瞧见在门口等着的冬公公进了寝宫,想必应该是皇上有所吩咐。”
“好,本小主这就去瞧瞧,你在殿外听候差遣。”
浣碧收敛了心神,加快步伐往前走。
进门时瞧见宫女端着的铜盆,心里就有了数。
“将盆给本小主吧。”
睡了一觉的皇上又恢复了精神,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洗漱。
浣碧伺候过皇上几回,心里倒是不慌。
温热的帕子从脸上拂过,舒坦极了。
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何氏,你在清凉台炖的梨子汤不错。”
浣碧捏着帕子的手一紧,恭敬的接话。
“皇上,嫔妾听闻能来侍疾时,就想着再给您炖梨子汤。能得到皇上的夸赞,是嫔妾的福气。”
“行,朕今晚就等着你的梨子汤了。”
梨子汤清甜,说不定能压下药的苦味。
皇上连喝了几日的药,早就腻烦了那个怪味道。
苏培盛那个狗奴才没有眼色,只知道上茶、端药,一丁点儿甜食也不送过来。
皇上在心里默默记了苏培盛一笔,准备找个错处打他板子。
他才下完决定,苏培盛就小跑着进来请安。
“皇上,御膳房那边早已准备妥当,现在是否需要传膳?”
“迟一些再传膳,朕要出去走走。”
午膳用了一些牛、羊肉,皇上尚未察觉到腹中的饥饿之感。
赏雪的果郡王就被皇上拖着去逛慈宁宫的小花园。
“皇兄可还记得这座假山?”
果郡王怀念地指着不远处。
“朕怎会不记得。当年朕从附近路过,听到了小猫一样的哭声。细细查探之下,发现了摔伤了腿的你。”
皇上虽忘记了因何来到慈宁宫,但却记得太后得知是他救了允礼后,很长时间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不过也正是那回,皇阿玛当着众兄弟的面夸赞他友爱兄弟,担得起他册封的亲王之名。
这自然又得了十四弟的针对和太后的厌恶。
想到连守陵都不安分的老十四,皇上瞬间没了逛园子的兴致。
“十七弟,咱们回去用膳吧。”
“听皇兄的。”
果郡王将举着的伞往皇上那边倾斜,替他挡去大片的风雪,而跟在身后的阿晋始终将伞举在主子的头顶上。
皇上一看到桌上的晚膳就眉头一拧,“苏培盛,这天如此之冷,怎么没有准备牛、羊肉锅子?”
果郡王见苏培盛跪在地上,连忙出声解释。
“皇兄,您尚在病中,这些都是好克化的食物。苏公公已请教过张太医,您现下正适合用这些进补。”
“哦?看来是朕误会了你。”
皇上诧异于苏培盛的开窍。
“念在你近来日夜守着,那就赏银十两。”
“回皇上,奴才不敢居功。今日晚膳的菜色奴才是在何贵人的提醒下修改的。”
何贵人这个当事人与见证者果郡王就在面前,苏培盛可不敢抢功劳。
“无妨,朕瞧着你声音都变了,确实辛苦,这是你该得的。”
“朕特许你找太医瞧病,等养好了身子再到跟前伺候吧。”
苏培盛是他跟前伺候的老人,皇上念着多年的主仆情分,也不想一场病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