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三号乌鸦那不经意的眼神。
箍头食人魔很不满的挠了挠下巴,语气有些不悦:“我们只是看上去像食人魔,又不是真的食人魔。就算丢在这里有什么危险呢?难道你以为我们真的会把他们吃掉?”
这话在其他乌鸦听来,甚是滑稽。
“难道你们不是正打算把她吃掉?”女巫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嘲。
“带走带走,权当搭头送给你们了。”箍头食人魔不欲争辩,晃晃手,仿佛在驱逐一只盘旋在眼前不知死活的小虫子。
便在这时。
一只很没眼色的青色小鸟蹦跶到女巫肩膀上,叽叽喳喳询问起来:“可以按照计划直接抽血了吗?那我们之前准备的鹿蜀还有锹qiao木……”
“锹、锹、锹你老母啊锹!”
女巫暴躁的一把攥住那只青鸟,把它捏成一蓬火星,转身冲林间吼道:“都聋了吗?要我一个个请你们下来干活?”
吼罢,也没看甘宁第二眼,身后黑羽大氅一甩,整个人仿佛一只黑色大乌鸦拔地而起,径直奔向仍旧悬在半空中的朱思。
十几只乌鸦仓皇着从周围的树冠中落下,鹌鹑般瑟缩成一团,抱着各自的实验仪器以及刻满咒文的试管与玻璃瓶,簇拥到女巫周围,开始像往常在实验室中那样忙碌起来。
“女人呐。”
箍头食人魔微微摇头,大发着感慨,同时顺口问道:“你们乌鸦内部管理一直这么没规矩的吗?”
甘宁瞥了它一眼,语气与眼神保持着之前的冷澹:“过奖……比起你们来说,还是远远不如的。”
却是在挖苦对方临时加价索要朱思作为战利品的行径。
箍头食人魔仰着头,呼噜噜笑了几声,仿佛又咽下去几口浓痰。甘宁垂下眼皮,遮挡住眼中的郁气,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
不远处,五号乌鸦已经扯烂那些纵横交错的青色锁链,将悬在半空中的朱思小心翼翼下放到雪地里。
其他乌鸦早已做好了准备。
乌鸦们在实验室里练就的手法,是母庸置疑的。
{();} (ex){} 不多时,同伴们便传来讯息,血液已经收集完毕——而负责采血的五号乌鸦甚至没有与甘宁打声招呼,就带着部分乌鸦护送着那些血液,径直离去了。
“还有什么事?”
他皱着眉看向特意跑来汇报的十五号乌鸦,看着她支支吾吾却又不肯离去的模样,大为恼火。
“你还是要去看看的。”十五号乌鸦似乎完全忘了实验室的规矩,勇敢的看着他,斗篷下的双手绞在一起,自顾自都囔起来:“……我们真的要把她留在这里吗?”
甘宁耐着性子,跟在十五号身后,向朱思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食人魔们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由箍头食人魔带领着,紧紧缀在巫师们身后,冰冷的空气似乎都被它们急促而粗重的呼吸烤热。
抽血点并不远,约莫百来米。
蓬松的积雪已经被来来往往的脚印踩的很结实,只有朱思身下还留有一块,仿佛白玉砌成的小小试验台。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朱思躺在一条宽大的波斯魔毯上。而那条魔毯,正安静的漂浮在半人高的地方,魔毯边缘细长的绒线整齐顺滑,仿佛一排排整齐的流苏,向两侧垂落,让毯子显得愈发厚实。
当甘宁来到朱思身旁时,立刻醒悟十五号为何如此纠结——毯子上的女巫已经不是原先高挑颀长的模样,而是变成小小的一团。
大朱思变成了小朱思。
三号乌鸦霍然回首,眼神凶狠的看向十五号,语气有些压抑:“什么情况?!”
“不,不知道。”
十五号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