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通鉴?忠良传?谢渊传》载:“刑部会审谢渊通敌谋逆案。谢渊先历数毕生功绩、四辨伪证,徐靖理屈词穷却强作狡辩,欲强押谢渊返诏狱以终止审讯。谢渊当庭再发四驳,直击要害:一斥谋逆动机之虚,自陈位极人臣、家族世代忠良,受皇恩深重,无叛离之由,反指镇刑司副提督石崇私藏火药、勾结北元,夺权野心昭然;二证谋逆准备之无,明言麾下皆为朝廷边军,无私人武装,家徒四壁无囤积粮草之财,与宗室往来皆为公务,绝无私下盟约;三言行动轨迹之明,称兵部兵马调度、户部粮草拨付皆有存档可查,每一步操作皆合朝廷规制,无半分异常;四疑证据合法性之伪,指证徐靖所凭人证多为石党党羽,恐遭胁迫串供,所谓 “密信” 实乃伪造栽赃,搜证流程亦不合《大吴刑律》之规。
刑部尚书周铁权衡公论舆情与《大吴刑律》规制,驳回徐靖诉求,下令将谢渊暂安置于偏殿看管,即刻调取兵部历年存档、核查徐靖家产来源、提审涉案人证,定于次日续审。史评:此 “刑堂困斗”,尽显忠良之智与奸佞之顽。谢渊以法理为刃、以实证为盾,层层拆解构陷困局,既为后续证据核验赢得关键时间,更将石党强词夺理、欲以强权压法之态暴露无遗,成为推动案情转向的重要转折。”
唳
夤夜唳寒林,霜睛烛窈阴。
腥飙随奋翮,利觜破埃沉。
弗与凡禽列,独鸣浊世音。
勇窥奸佞魄,一鸣动帝心。
志欲清环宇,岂惧毁訾临。
宏谟期济世,千载仰徽音。
刑部大堂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的火药,随时可能爆炸。徐靖被谢渊的一番慷慨陈词怼得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脖颈间的青筋突突直跳,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穿,再继续辩论下去,只会暴露更多的破绽,可他身后是石崇的势力,一旦认怂,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整个石党都可能陷入危机。
“你…… 你现在说的再好听也没用!” 徐靖猛地一拍案几,试图用气势掩盖自己的心虚,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嘶哑,“这些密信就是铁证,足以证明你的谋逆罪行!再多的狡辩都是徒劳!” 他眼神躲闪,不敢与谢渊对视,只能将目光投向堂下的缇骑,厉声下令:“来人!将谢渊押回诏狱,待本部整理好证据,再行定罪!”
两名缇骑闻声上前,犹豫地看向谢渊。他们深知谢渊的忠良之名,此刻执行徐靖的命令,心中难免有些不忍。徐靖见状,厉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也想违抗本部的命令,被定为谢渊的同党吗?”
缇骑们心中一凛,只能硬着头皮伸手去抓谢渊的手臂。谢渊却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缇骑的手,目光锐利地扫过满堂文武,声音洪亮如钟:“慢着!刑堂审案,讲究的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岂能因一方强词夺理便草草收场?徐大人急于终止审讯,分明是心虚,怕再辩下去,你们的阴谋会彻底败露!”
徐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谢渊竟敢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更没想到缇骑们会有所犹豫。他强压怒火,指着谢渊怒斥:“谢渊!你敢抗命?简直无法无天!”
“抗命?” 谢渊冷笑一声,“我抗的是不公之命,是奸佞的命令!我身为大吴太保,肩负着守护江山社稷的重任,今日若不将真相查明,我绝不离开这刑堂半步!”
堂下的百姓们再次爆发出愤怒的声浪,纷纷高喊:“不能押走谢大人!”“查清真相再定罪!” 中立派官员们也纷纷起身,目光投向主审席的周铁,等待他的决断。
谢渊转向陪审席,躬身道:“诸位大人,臣恳请容我再补充几句,以证自身清白。首先,谋逆需有动机,可我谢渊何来谋逆的理由?”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满堂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