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人生之道,贵在适意,田园之乐,自在心间(1 / 7)

卷首语

《大吴通鉴?德佑帝本纪》载:“帝为徐靖之谗所惑,简京营副将秦云,领缇骑三百,星夜查抄谢渊府邸,冀获谋逆实证,以坐其罪。渊位居正一品,总领全国军政凡十有五年,戍边平乱,功在社稷。然其府第萧然,唯积兵书满架、旧甲数领,及赈民借据、百姓感谢信盈箧而已,未尝有寸金尺玉之私储。缇骑目睹此状,无不咋舌震骇,先前构陷之流言,不攻自破。帝披览查抄清单及借据副本,默然良久,泫然垂泪,愧悔交并。然诏命既颁,势难收回,朝野为之震动,忠奸之辨,自此昭然于天下。

史评

《通鉴考异》曰:“古之所谓忠良者,必以清节为立身之本。谢渊处权柄之枢纽,当纷华之俗流,却能躬行节俭,杜私门之利,以傣禄周济贫乏,以私产纾解国难。其‘忠君报国’之誓,绝非虚语,实以一生践之。此次抄家之举,本为奸党剪除异己之毒谋,欲借皇权之手锄灭忠良,不意反为昭雪忠良之铁证。此非唯徐靖之覆辙,实为萧桓之深鉴也。当是时也,民心向背已判,朝堂是非渐彰,大吴社稷之安危,实系于帝之一念间耳。””

归园田居三章

其一

茅檐覆以疏茅,蓬户掩于秋草。

身着短褐,行历霜露。

空厨之内,薪灶寥寥。

清风徐入陋巷,明月悠悠相照。

虽无千金之产,却有寸心之傲。心傲者何?

不慕荣利,独守清高。田园虽简,意趣自饶。

其二

晨兴而起,理治荒秽之田畴。

暮归之时,荷锄披月而还。

菜畦之中,菜蔬疏瘦,然亦为心血所灌。

取来浊酒,浅斟盈杯,聊以自欢。

夜卧布衾,寒意侵骨,无妨。

煮就藜羹,尚可充饥。

闲暇之际,静观阶前秋菊,繁花绽放,仪态悠然。

念及朱门富户,虽肥甘厚味,却失自由之身,实不足羡也。

其三

结庐于郊野之畔,身心与尘嚣相绝。

瓮中未见宿粟之储,案头但有残册之列。

寒松挺立,疏影横斜,似与我相伴。

秋泉潺潺,漱洗石魄,清音悦耳。

安于贫困,坚守素志,岂会因一时之落魄而长叹?

人生之道,贵在适意,田园之乐,自在心间。

玄甲缇骑的靴声重重踏在青石板路上,碎了谢府清晨的静谧。朱漆大门被两名壮汉合力推开时,发出 “吱呀 ——” 的沉响,像是不堪岁月与世事重负的老者,在空旷的街巷间发出绵长的叹息。京营副将秦云身着玄色劲装,腰佩绣春刀,刀鞘上的铜饰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光,他率先跨进门内,习惯性地抬手按在刀柄上,抬眼扫视四周,却瞬间僵在原地 —— 眼前的景象,与他预设中 “权倾朝野的正一品重臣府邸” 判若云泥,那股刻意压抑了一路的期待,如同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消散,只余下满心的错愕。

庭院中,一方青砖铺就的天井略显局促,地面的砖块已被岁月磨得发白,边缘处甚至有些崩裂,几株不知名的野草从砖缝中钻出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带着几分倔强的生机,却更衬得庭院的萧瑟。没有雕梁画栋的华美,没有曲径通幽的雅致,甚至连寻常官员家常见的太湖石、名贵花木都不见踪影,唯有一株老槐树孤零零地立在院中,枝桠光秃,皲裂的树皮上还留着往年虫害的暗痕,像一位历经沧桑的戍边老兵,沉默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空气里没有预想中熏香与珍宝混杂的华贵气息,只有淡淡的旧木味,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墨香,清冽而沉静。

正厅的门虚掩着,秦云抬手示意,一名缇骑轻步上前,指尖刚触到门板,便听得 “吱呀” 一声轻响。一股浓郁的墨香夹杂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