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陈汤刚要率领大家离开,武威太守就坐着马车赶了过来:
“甘都尉、陈校尉,你们走之前,能否将这些战利品归还给太守府?朝廷有规定,剿匪的战利品,归太守府支配。”
这不要脸的话,让众人险些吐出血。
你私下里跟羌族勾勾搭搭,还要把公主许诺给人家,现在把羌族杀了,你居然舔着脸要战利品……跟人有关的事儿,这是一点都不干啊。
甘延寿打马后退两步,这种场面不适合羽林郎出面,还是让陈汤这个读书人出面磨嘴皮子比较合适。
毕竟,双方都是书生嘛!
陈汤也没客气,当即打马向前,用马鞭敲了敲太守马车顶上用金线做的流苏,笑眯眯的问道:
“这么说来,昨日我们杀的,是一群土匪了?”
武威太守点了点头:
“然也,所以……”
没等他说完,陈汤就伸手一拽,将马车上的流苏整个扯了下来:
“如此苦寒之地,居然还用金线装饰马车,你他娘的挺腐败啊,这得是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呀?我要将此物带回长安,让满朝文武看看丞相的学生,有多贪腐……还有,你身为太守,居然让匪徒跑到治所城外,还没做任何防御措施,反而号令无数百姓到城外列队,颇有通敌之嫌呐!”
武威太守本来志得意满,觉得动动嘴皮子就能把战利品要走,没想到被陈汤三言两语反咬一口。
奢靡之类的弹劾还好搪塞,而放任匪徒到治所城外晃荡,这就是大罪过了。
太守太守,连治所都守不住,还算个什么太守啊?
陈汤和甘延寿都是秩两千石的高官,甘延寿还加了个骑都尉的官职,比武威太守高半级。
现在武威太守口才方便被陈汤驳得哑口无言,官职方面也不占任何优势。
而且双方都很清楚,那群羌族根本不是什么乱匪,是大汉不共戴天的异族,这事儿要是捅出去,武威太守这辈子别想再当官。
陈汤问道:
“还要战利品吗?”
武威太守默然不语,钻进马车中就走了,连句场面话都没说一句。
甘延寿从坐骑的褡裢中掏出一升装的冰红茶瓶子,拧开喝了两口早上灌的凉开水:
“子公为何不跟他说清楚羌族的事?”
陈汤指了指后面被押解的劳羌部落王子笑道:
“到了长安,让这位王子说话更合适,现在说出来,想必这太守会提前补救,所以打发他走便可,到了长安自有决断。”
离开姑臧后,甘延寿接着问道:
“他索要马匹是为了做什么?卖了换钱吗?”
陈汤摇了摇头:
“要是这样还算好的,我觉得他大概率会将那些马送回牢羌部落,然后再说一堆道歉的话……软骨头的人,总会不断刷新下限的,幸好咱大汉软骨病不多,要是在宋朝,我这脾气绝对会被气得哇哇吐血。”
甘延寿顿时乐了:
“若你在宋朝,连从九品官都别想当上,不过那边富庶,你倒是可以敞开了借钱,也是好事儿。”
另一边,西汉武帝世界,定襄北草原上。
大军开始撤往云中定襄雁门一带,李沮、公孙贺、公孙敖、苏建等人率领各自的人马,按照卫青划定的路线开始回撤。
中军大营暂时还没动,因为骑兵部队正在大批量的修马蹄。
周易订购的马蹄铁全部被霍去病运了过来,现在骑兵正忙着修马蹄、钉马掌,倘若马蹄受伤流脓,还要进行冲洗包扎、敷上消炎药。
霍去病搬着凳子坐在马厩外面,看着铲刀干净利落的将马蹄边缘切掉,莫名觉得很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