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盐官、盐兵,此刻似是都忙碌了起来,各司其职,一丝不苟。
林如海开口点道:“龚师爷,带几人牵马来,随我出去一遭。”
师爷一面捧着一大迭卷册,一面往班房里赶着,“林老爷,这盐务太多,鲍家恢复买卖的事情罗列了一堆,抽不开身。林老爷还是让别人去吧。”
“对,林大人我们好生要忙几日呢,一刻可不敢耽搁。”
“对啊林大人,我们若是晚了还得让您罚呢,正事要紧。”
周遭盐官尽皆附和,快步回班房离去了。
人家站住大义,林如海真不好再多言,而且他也不想再耽搁了,便快步来到大门处,点门前值守的七八个盐兵道:“你们去马棚牵马,随本官走。”
一个盐兵瞬间倒地,捂着肚子,在草坪打起滚来,“诶呦,大人小的肚子痛,内急先去方便一下。”
其余盐兵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立即有样学样。
有说屁股长痔还没好,不能骑马的。
有说前几日摔了一跤,不能踩马镫的。
更有甚者,说家里备孕,老妈想要孙子,不能去马上颠簸。
林如海气得简直七窍生烟,指着最后一个没找到借口的盐兵,道:“你,你呢,你还有没有说法?”
盐兵哭丧着脸,左右瞧瞧看热闹的兄弟们,磕磕绊绊道:“大人,我是真不会骗人。这……这实话说,侯爷带走了令爱,那是家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呀。”
林如海瞪大了眼睛,“你们都知道?”
老实盐兵点头道:“令爱藏在一个所谓聘礼的木箱里,还没等出盐院的大门,应当是屏不住气,就出来了。”
“而后跨上侯爷的踏雪无痕,一转眼就没踪迹。就算去追,这会儿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也来不及了呀……”
林如海气得扼腕握拳,怒道:“好好好,真是做的好事,都做的好事!你们也是个个精明的,只我一个被算计的团团转!”
盐兵宽慰道:“大人,并非小的们联合起来诓骗您。只是令爱和侯爷的事,满城皆知,就算侯爷不带走姑娘,那……那又能怎么样呢,早晚不还是……”
林如海完全没被盐兵宽慰到,跺了跺脚,唤道:“韩大,去将后宅拉磨的驴给我牵出来,我今日必要追出去。”
没想到整个巡盐御史府都配合这演戏,能将林如海刺激成这个模样,不顾脸面赶驴也要出门,韩大了傻眼,语气弱了几分,“老爷,这驴车安能追上马车呀……”
林如海冷声道:“不赶,又怎可知?快去!”
韩大磨磨蹭蹭的回了内宅,方才还在地上装病的盐兵们,又来到林如海面前,好说歹说出言劝阻。
林如海被劝得额头冒青筋,差点便与他们撕扯起来。
“今日,我倒是看透了你们,各个倒是会审时度势。岳凌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教你们如此怠慢我?岂不知,这盐院御史是哪个,谁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韩大去而复返,牵了一头病弱,每走一步,身子还在打颤的毛驴过来。
“老爷,这毛驴带到了。”
林如海横了一眼,翻身便就骑上了毛驴,赶着出了盐院衙门。
林府门下,目睹这一切的两位姨娘,尽皆笑弯了腰。
周姨娘揩拭着眼角泪珠,笑道:“这些盐兵真都是个粗人,生不出娃娃和骑马有什么相干?着实令人生笑。”
白姨娘也是以团扇遮面,附和道:“也就是老爷平日里赏罚分明,不会因为这点事惩处他们,他们心知肚明,所以敢如此行事。”
“不然遇到一个小肚鸡肠的上官,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周姨娘颔首,“有个盐兵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