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侯爷如今在哪呢?”
望着窗外已是大亮的天,林黛玉笑道:“这个时辰,应是去宫中上早朝了。”
“今日我们乔迁新府,岳大哥他也有他自己的事做,我们也该做我们的事了。”
史湘云举手道:“好诶,好诶,我来帮忙!”
林黛玉在她的小琼鼻上按了一下,笑道:“先来用早膳,吃过之后,你们暂且将这房里打扫打扫,将一切物事都装在木箱中,贴上字条,待有人来取便是。”
梳洗穿戴作罢,迎春,惜春,史湘云都跟着林黛玉走出房,人人脸上都十分放松。
只探春坠在众人最后,心事重重。
“既然昨晚侯爷回来了,那他会不会已经进过房间了?不然,也没有林姐姐和侯爷在外面吹风的道理呀。”
“林姐姐说是有饰物掉在水潭里,可我平日看林姐姐都是素妆,不着粉黛的,哪里佩戴了饰物呢?”
“不会惊醒我的就是侯爷吧?侯爷夜里正站在我的床榻旁?”
想到此处,探春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当时侯爷已经摸过来,要掀我的被褥了,要是侯爷将我当做了他的丫鬟,那……那……”
探春的脸颊迅速蹿红,鲜艳的如同绽开的花。
林黛玉回头一望,便看出异常了。
素日来,一直大大方方的探春,竟是低垂着头,眼看鞋面,似有什么心事。
“三妹妹,你休息的不好,怎得脸色也不好看?”
探春微微点头,又忙摇头,“没事没事,可能就是第一日还不习惯,等日后就习惯了。”
林黛玉狐疑的眨眨眼,“奇怪了,在遮掩什么呢?”
“不对劲,将岫烟姐姐提上内宅风气大管家的日程,要再往前提一提了,等今日我再观察观察她,看看有没有纰漏,当不能再出一个晴雯第二了。”
……
皇城,
慈宁宫,
雕龙画凤的床帏中,幔帐紧锁,里面的咳嗽声却不止。
帐下摆满了取暖用的火盆,有些已隔夜烧焦成灰,有些还在燃着噼啪作响,但也压不过这咳嗽声。
“陛下。”
“奴婢,见过陛下。”
“都起来吧,先出去。”
“是。”
隆祐帝缓步走进慈宁宫,来到了孙太后的病榻前,躬身一礼,“皇儿给太后请安。”
双手抱在身前,深深作揖,隆祐帝就保持这个姿势,迟迟等不来回应。
孙太后是醒着的,刚刚还听了咳嗽声,这会儿已经止住了。
母子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让隆祐帝有些似曾相识。
旧时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面对皇兄的诸多挑衅,为难,甚至叛乱,他极度的克制。
等来到母亲的帐前,母亲却还是将罪责归咎在他身上,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有些怨恨。
时至今日,这仍是母子二人心中的一个结。
半晌,帷帐中终于传来了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平身吧,今个为什么来看哀家?”
隆祐帝拂袖起身,如实说道:“太医院的太医传言说,太后的身子不佳。”
“不佳,也不是这一两日了,怎得话还不说全了?直说了吧,哀家还有几日可活?”
隆祐帝心软劝道:“太后福泽绵长,万寿无疆,哪有几日可活的说法?”
此话一出,屋中慢慢安静下来,停顿了半晌,孙太后才回应道:“你这不是也会说谎话吗?也知道哄一哄人,旧时怎就不知呢?”
隆祐帝垂下头来,叹息道:“诸事不同,有些事不得欺瞒母后。”
“好,好,好,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