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不忍掐了掐史湘云肉嘟嘟的脸颊,质疑道:“哦?果真吗?我倒是看你这话说的假情假意的。”
史湘云讪讪笑着,又不知该怎么回应。
林黛玉坐来了史湘云身边,凑近了几分,道:“刚刚,你可是担心史家会步入贾家的后尘?”
史湘云一怔,片刻有默然点点头。
林黛玉叹道:“倒还是你生的心软,明明史府里,你的两位伯母待你颇为凉薄,不闻不问的,你还为他们忧心起来了。”
史湘云轻声呢喃道:“话是如此,可……”
挽起史湘云泛凉的手,林黛玉摇头道:“没什么好可是的,便是要你来做,倘若他们真有罪过,你能赦免掉?便如你怀里的金麒麟,真金不怕火炼,若有猫腻总是要被查的,何时能躲得过了?”
“走吧,我们先去荣国府,若有忧心,待之后让岳大哥给你拿个主意便是了,而且你不是也想一直住在府里吗?”
史湘云缓缓将头偏过一旁,“林姐姐,你就休要再打趣我了。”
说罢,史湘云又喃喃道:“果真人相处久了,心性就会越来越相像……”
“此话怎讲?”
史湘云吐了吐舌头,道:“林姐姐,我说了你可别怪我。旧时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以为林姐姐似是仙子一般出尘不染,却又温婉贤淑,着实迷人,我是男子我也喜欢呢。”
“可如今,却和侯爷学坏了,寻机会便拿别人取笑,真真坏心眼了。”
“诶,有吗?”林黛玉眨眨眼,表情有些无辜。
“有,很有。”史湘云,道:“而且,感觉林姐姐还乐在其中,不管是打趣别人也好,还是与侯爷相处的时候也好……这不能叫有自持吧?”
林黛玉又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扯着史湘云的脸颊,揉圆又捏扁。
“看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竟浑然未觉。”林黛玉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着采纳了史湘云的建议,“好吧,我以后便不打趣你们了,改日我也去听一听妙玉师傅的讲经,去静静心。”
……
日薄西山,红霞漫天,
元春的鸾驾出宣德门,到朱雀大街,向西往宁荣街上来,还未到街巷口便见得门牌楼下已被宁荣两府的人肃清了道路。
两旁街道花团锦簇,是连宁荣街一条街道铺面的匾额都铺满了红绸,阵仗颇大。
从鸾驾轿帘的缝隙中,瞥见这一幕幕,元春的心便愈发不安了起来。
她百般叮嘱,一切从简,可如今连府门外的都是张灯结彩,就更遑论府里花重金打造的省亲别院了。
街边的看客众多,需得兵马司遣人来,才堪堪维持秩序。
“娘娘,好像有些不妙……”
抱琴遮掩上车帘,脸色也十分难看。
毕竟皇后临行前叮嘱的话,她也有在旁边听见,可还没进府呢好似就犯了忌讳。
贾元春只是紧紧闭着眼,深深的吸着气。
抱琴只得没话找话道:“娘娘别担心,或许只是因为府上老太太爱颜面,才将街道妆点成这副模样,而府邸里并没有铺张奢靡。”
“毕竟娘娘已经百般叮嘱过了,他们怎会还如此敷衍了事呢?”
“对,没错,老太太最是爱颜面了,娘娘是知晓的。”
就这么啰嗦着,抱琴最后自己说的都少了底气,渐渐的嘴里发不出声响了。
鸾驾进了正门,外面宦官高声呼喊,贾府上下跪地迎接,摆出一条通路直达二门内。
此时,只是抱琴不敢掀开轿帘看了,若是看过一眼,便知道府内比门外的排场就大多了。
又过了片刻,鸾驾悠悠悬停。
宦官尖声唤道:“一等国公诰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