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子开始起哄,高喊着“学识不通,再回去精挑细琢。”
台下被岳凌开始的表现唬了一跳的贾宝玉,此刻也是回过神来,轻拍着胸口,道:“原是如此,竟是被他一下镇住了场子,此等轻薄之言,犹如无根之萍,漏洞百出,安是两位大儒的对手?”
夏金桂则是牙咬着指甲,对岳凌始终气定神闲的态度微微侧目,“这定国公当真不俗,竟需两位大儒联手制衡。”
再看看身边的废物,也清楚为什么贾家的那些姑娘,他身边是一个留不住了。
若是没有岳凌还好说,见过月亮之后,谁又留意萤火微光。
思虑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岳凌便轻松的笑了笑,礼数周到的作揖后,才道:“二位口口声义利二字,而却皆落在了私利,私义,如此狭小的眼界中。我且问二位,府官治理不力,遭逢灾年,民无粟米充饥,饿殍遍野,义在何处?”
“蛮军南下,铁蹄踏破山河,血流漂橹,民不聊生,利又在何处?”
岳凌北抗蛮人,南赈灾民,皆是有事实可循的,无人能在这两者与其争辩。
岳凌一开口就将主动权牢牢的攥在了自己手中,继续炮轰两位大儒。
“精研算学,可清丈田亩、均平赋税,使国库充盈,百姓负担减轻,此乃为国谋‘大利’,为民谋‘大利’,是谓大仁大义!”
“通晓工造,可兴修水利,保万顷良田丰收,亦可改良器械,强我军旅守土卫民,此乃活万民、护社稷,是谓至善至义!尔等空谈仁义,坐视黎民受苦,国家积弱,难道不以为羞愧吗?!”
“难道如今各地府官,并非是从科举一道出身的吗?”
嘘声戛然而止,两位硕儒本是轻松搓着胡须,眯眼听着岳凌的话,也不禁慢慢张大双眼,面露微愕。
柴朴暗叫不妙。
隆祐帝再次畅快的斟起一杯茶来。
林黛玉美眸中闪动着异彩,暗暗拍桌,将她攥得水淋淋的手帕,丢在了一旁。
忽而,清风书院中站出一名学子,双手捧在嘴边,高声呼唤道:“两位文坛巨擘,论‘义利之辨’只顾个人私利,未有大利大义,空谈什么家国天下?和视民生疾苦,妄称‘渡人苦难’却又高高在上收着香火钱的秃驴,有什么两样?”
顾炎亭毕竟不是官场出身,不像梅翰林一般,即便被骂也会唾面自干,脸色已有些不好看了。
岳凌的辩论,实在是钻了空子。
二人针对他的要害,指出“奇技淫巧”追逐的是私利,他不自辨是非,转而抛出了一个“大利大义的观点来”,反驳二人目光狭窄,学识匹配不上德行,空谈误国。
这完全是两回事,可就是这样联系起来了。
登台之后吃了个败仗,梅翰林和顾炎亭这边自然不好看。
但岳凌的话也提醒了二人,岳凌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武夫,两位大儒若是追着细枝末节紧咬不放,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不能掉入这个陷阱中纠缠,第一道议题的失误,只能如此忍下了。
二人相视一眼,尽皆颔首。
并未急于出声反驳,便证明了二者如今思路还在一处。
如此二人还可安下心来,再做批判。
方才清风书院中有学子仗义执言,只差点没指着二人的鼻子骂过来,便让顾炎亭有些耿耿于怀。
如今旁边听众众多,文武百官不会轻易的下场说出自己的想法来战队,毕竟隆祐帝此刻还在文华殿中。
只有这些学子,可以打破这些束缚,起到方才岳凌那种出其不意的效果,让对方一时无措。
跟着顾炎亭入京的,当然也有江南籍的学子,眼球转动,顾炎亭声音复又高亢起来,问道:“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