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当然听出这老东西来者不善,微微迷了眼,略微抬手还礼,“依梅大学士之意,还有什么见教?”
即便先失两阵,梅翰林依旧未有慌乱,“经筵大辩”最终还是要落到经义上来,最后一个问题,梅翰林仍有自信力挽狂澜。
“不敢称作什么见教。”
梅翰林语气顿了顿,再问道:“老夫斗胆一问,在定国公心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圣贤大道,与您所倡之‘算学工造’等实用之术,孰轻孰重?若二者不可得兼,国公当如何取舍?”
这个问题,就如同他方才的劝诫之言一般,皆是陷阱重重。
若岳凌说“实用之术”更重要,则要在圣人像前坐实“离经叛道”、“贬低圣学”的罪名,陷入万劫不复。
若岳凌说“圣贤大道”更重要,则等于承认实用之术是“末节”,其变革的核心逻辑自相矛盾,变革必要性荡然无存。
若岳凌含糊其辞,则会被视为理屈词穷,同样将前两场的胜势尽数输去。
全场屏息凝神,聚焦在岳凌身上。
这一回在场大半的人,怀揣着的已是不想让岳凌败下阵来的心情。
明明是最困难的一题,梅翰林甚至想要宽限他时间思考,却不想岳凌只是摇头笑笑,便起势欲要发言了。
虽然这是儒家文辩中,最经典的二选一困难,但作为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学过高中思政的岳凌来说,问题简直简单的像是有回答模版。
“请问有唯物辩证法,我怎么掉进二选一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