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不知。”
岳凌皱眉道:“放屁,你一个刑部侍郎连卷宗被调阅都不知,岂不是丢了也不知?”
周围人目光灼灼,连方才他为难过的周主簿也看来,吉彬的脸色涨红,不觉成了猪肝色。
“知……倒也知道。”
岳凌丢下手中文书,道:“知道?知道那便好办了,将吐吉可汗自杀一案,再取来与我看看。”
克制住内心的骇然,吉彬急忙唤手下道:“你们难道没听见吗?快去将案子与定国公取来。”
趁着案卷送来的间隙,岳凌又随口道:“柴阁老,今日不在衙门?”
吉彬摇摇头,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若是他上面还有个大的,他也不至于这么怕岳凌。
岳凌是有名的不按套路出牌,常常上一秒还在与你嬉笑,下一秒便要问你女儿的芳龄了。
呸,是砍你的头了。
“柴老今日不在衙门,三伏天太过燥热,柴老的身子受不住这酷暑。”
岳凌冷冷道:“那柴阁老这值还当的挺轻巧,不比我们忙里忙外的,还有人在背地里插眼睛。”
吉彬回不上话,只好苦笑应着。
半晌,外出的小吏去而复归,抱着一厚摞的卷宗,气喘吁吁的跑进门。
呈递到岳凌案前,岳凌微微颔首示意,“辛苦了,先下去忙吧。”
“是,大人。”
岳凌翻起一页,便当着吉彬的面看了起来。
吉彬紧张的吞咽口水,双手不自然的扭在了一块,脸上强装镇定,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岳凌翻看的地方。。
岳凌忽然停住,手指点在一处,问道:“吉侍郎,这‘验尸格目’上记载,吐吉可汗死于‘戌时三刻’,缘故是‘心悸突发’?”
吉彬颤声道:“是,是。经仵作详细查验,确系突发心悸,乃旧疾复发所致。”
岳凌又道:“那为何牢房和卷宗中,都没有记载当日曾有谁人探访过牢房?”
吉彬诧异道:“那,兴许就是当日没人去看过他?”
岳凌冷笑,“好端端的没什么刺激,便突然心悸?吐吉可汗的尸首在哪里下葬,我要开棺见尸!”
“尸身,尸身……”
吉彬愈发紧张,“这么多年过去,便是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岳凌又道:“是没了,还是让人藏起来了?”
“国公爷说笑了,这等大案,三堂会审,谁敢遮掩尸体?”
岳凌指点着卷宗道:“你真以为我是外行不成?”
“你来看!”
吉彬只好硬着头皮凑到面前,循岳凌手指的方向读起。
“死者面色青紫,口唇微张,双手呈轻微抓握状。后枕部发现一处轻微表皮剥脱及皮下血肿,约铜钱大小,推测为跌倒时碰撞硬物所致。未发现颅骨骨折及颅内损伤。”
“国公爷,这有什么不对?”
这实在是专业对口,岳凌也是参与过多起刑事案件的老警察了,不由得怒道:“若是心悸后仰倒,落地着力点应该在后枕部较高处或顶骨后部。”
“而此伤却在后枕部正中偏下,到底是仵作不行,还是有人刻意隐瞒?”
吉彬惊慌失措,那桌前的天子剑此时更是刺眼,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岳凌捏起他的下颚道:“我已寻了当年那仵作,竟是已病故。按常理,仵作也应该子承父业,结果他儿子如今竟是在经商。”
“我宽限你几日,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非但是你乌纱帽不保,你的项上人头,我看也该挪一挪了!”
岳凌大步出门。
周围小吏甚至不敢抬头看,亦不敢看堂前跪着喘粗气的吉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