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尽。
“那如果最后……”他顿了顿。
“你想说什么?”阎魔凛问。
“那如果最后,反倒是我把你宰了呢?”他用手背抹了抹嘴,把啤酒罐放回了吧台上。
“听起来,倒也挺有趣的……”
阎魔凛漫不经心说着,旋即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刀鞘。
“我其实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不怕死。”夏平昼面无表情,“比起被你的天驱折磨死,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顺便让我看看你跪地求饶的表情。”
“那我们以后可以试试……”阎魔凛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不愧是叛徒,就是语出惊人。”
“第一个语出惊人的不是你么?可别把你的双重标准套我头上。”
“话归原题,你到底怎么看待我们的绫濑大小姐。”
“一个很好的朋友。”夏平昼面无表情,“这么说好了,如果回到拍卖行那时,周九鸦说我们里面有十一个人得死,那我会把活下去的那个名额让给她。”
“看到你还是那么虚伪,我就放心了。”
“你总说我虚伪,绫濑折纸难道不更像一个假人么?”
“大小姐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所以把自己藏了起来。”阎魔凛说,“她和我们不一样,既没你那么虚伪,也不如我那么麻木。”
她顿了顿:“所以……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但愿你不会伤害到她。”
“这是你出于什么角度说的话?”夏平昼问。
“朋友。”
说完,阎魔凛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从吧台上落了下来,提着暗红色的刀鞘,往包厢的方向走去,裙裾生风。
这时候,夏平昼的耳侧忽然传来一阵微妙的痛感。
他挑了挑眉毛,看向玻璃杯中映出的自己,看见自己的右耳忽然多了一条红色的血线,鲜血从中流出,染红了他的耳根。
夏平昼摸了摸耳朵,指尖也染上了微微的血色。
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用眼角余光看向了侧后方,阎魔凛的背影已经消逝在黑暗里,挂在天花板上的霓虹灯牌彻底暗了下来。
这一天晚上,夏平昼并未回包厢入睡,而是形单影只地出了门。
他出了老乌古玩店,随即沿着海岸公路向上直行,上了海帆山,找到了背对着山崖的一片小沙滩,这是姬明欢用四号机体“小年兽”在山上乱晃的时候,找到的一块清净地儿。
这里说得上与世隔绝——如果从海帆城望过来,因为隔着一座大山,所以没人可以看见这片坐落偏僻的沙滩;而这里离年兽大君的领土也很远,正常来说,没有任何恶魔会经过这里。
此时此刻,夏平昼独自一人矗立在沙滩上,直面夜间汹涌的海面,夜晚的大海就好像一头咆哮的野兽,潮浪是它从黑暗里探出的爪牙。好在月亮往海面洒下了清辉,一切看起来都还过得去。
海潮声哗哗作响,一刻不停地笼罩了偌大的世界。
这时候夜晚的海风吹了过来,拂过他还在微微作痛的耳根。
夏平昼抬手挠了挠耳朵,阎魔凛的妖刀之上附着极其深邃的怨力,因此由这把太刀留下的伤口会被诅咒,难以愈合。
差不多就和亚古巴鲁的“黑暗之牙”一个性质,只不过没有黑暗之牙来得那么彻底——它可以让造成的伤势永不恢复,就算是宙斯来了被啃上这么一口,也得抱着腰子回去。
总之至少短时间内,夏平昼得带着耳朵上的这条疤痕入睡了。
不过好在姬明欢能调整机体的痛觉敏感度,所以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此刻夜已经深了,潮水往复不断地席卷而来,漫过湿润的沙滩,拍打着他的球鞋。
忽然间,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