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灯火通明的别院内,数十名身着统一黑衣劲装的男子步履迅捷,如同黑色的溪流在庭院、回廊间无声流淌,传递着密报,整理着卷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忙碌气息。
后院的僻静角落,远离了主院的光亮。
一名身材修长、气度沉稳的黑衣男子立于庭中树下,他小心地将一只纯黑色的信鸽抛向夜空。
信鸽振翅高飞,快速的混入黑夜之中朝着某处飞去。
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这男子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松懈,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长舒了一口气。
夜色笼罩着他的面容,唯有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深的不解。
他搓了搓指腹间残留的信笺冰凉感,低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更像是将连日来的困惑倾吐出来:“那个叫素心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值得神侯如此重视?”
接连数日的时间,几乎这西南之地所有护龙山庄的眼线以及暗线,都因为朱无视的要求而动。
加入护龙山庄十几年,男子还从未见过护龙山庄有如现在这样,所有眼线以及暗线全部都暴露出来的情况。
就在他话音未落、思绪被浓厚的迷雾缠绕之际,一道声音忽然传入男子的耳中。
“你很想知道素心是谁?”
声音冰冷、沉凝,却又带着强大无形压迫力的声音,如同冬夜里的寒冰棱柱,突兀地从他背后幽深的回廊阴影中传来。
修长男子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
他瞬间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带着高度的警戒。
当他的目光捕捉到那片阴影中徐徐踱出的伟岸身影时,所有的警戒瞬间化为难以遏制的震惊与敬畏,旋即单膝下跪行礼道:“属下参见神侯”
此时的朱无视虽然未着蟒袍,只是一身常服,但那久居上位的威严,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度,却如同一座山岳,无声无息地压来。
他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蕴藏着寒星放在半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淡淡开口道:“起来吧!”
听到朱无视的话,男子吐出一口浊气,心底微松:“谢神侯。”
待到男子起身后,朱无视开口道:“刘辰岳,二十一岁,谷山城人士。”
听到朱无视道出他的身份,刘辰岳低头道:“正是。”
朱无视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静默了几息,这短暂的沉默带着千钧重压。
在让刘辰岳站起身来后,朱无视冰冷沉凝的声音在月夜下再度响起,如同在叙述一段尘封的往事,又似在揭开一道淋漓的伤疤:
“你不是想知道素心是谁么?”
“本王告诉你。”
随后,在朱无视面带追忆之中,他与素心的相识,相知乃至于最后与古三通决战之时,他意外亲手将素心打伤的事情娓娓讲述了一遍。
朱无视说的十分生动,生动到刘辰岳都能够从朱无视的每一句话里面感受到朱无视对素心的爱。
只是,想到神侯的挚爱不但是别人的未婚妻,而且现在还是一具昏死了二十几年的活死人,刘辰岳的脸上就不禁露出几分疑惑。
就在这时,朱无视忽然转过头,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直刺刘辰岳。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很好奇以本王的身份和地位,为何会执着于这样一个女人?”
刘辰岳连忙回应道:“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证明你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紧接着,朱无视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不懂,同样因为你太年轻了。”
说到这里,朱无视语气陡然一缓,语调骤然放低,带着一抹轻缓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