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趴在地上,哭的眼泪模糊,回忆过往,前年,爹娘为了给大哥说亲,家里实在太穷,爹娘没办法,打算将她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当丫鬟,翠儿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见过最厉害的人便是村长。尽管村子离京城很近,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那天,天空下着很大的雪,爹娘哭着说对不起他,她心里很害怕,但是不想让爹娘担心,一直说着没关系。到了京城,爹娘打算将她卖给人牙子。她突然就害怕了。虽然心里清楚,不管用什么办法,今日她都会被爹娘卖了,但是当真的到了那一刻,她还是慌了。
翠儿睁大双眼,拼命掩饰害怕,却站在街头,不管爹娘怎么劝都不走。皇甫雪这个时候恰巧路过,见她年纪小,又孝顺,便买了她。这一年多,翠儿呆在皇甫家,过得比在村子里时还要舒坦,顺心。她也感激皇甫雪,那个时候,若不是皇甫雪出现,她都不知道如今会是什么光景。
但是今天,她有了喜欢的人,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小姐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听得出来,小姐不要她了,打算赶她走了。翠儿慌了,害怕了。跪着上前,扯着皇甫雪的裙摆求道,“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忘恩负义,奴婢收回刚才的话,小姐千万别赶奴婢离开。”
春喜跪在一旁,低头不语。皇甫雪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担心。翠儿太过单纯,春喜心思深沉,他们两人在一起,翠儿怕是要受委屈。只是,这些话这个时候告诉她,她未必会感激,相反,弄巧成拙还会毁了之前的恩德。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将人打发了。皇甫雪反而没了睡意。来到里屋,喜鹊在床边忙活。夜色渐浓,安明尘依旧没有踪影。皇甫雪拼命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想多想,转移话题,“喜鹊,你怎么看刚才的事情。”
“要奴婢说,那个春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翠儿老实,八成是被他给骗了。小姐,咱们要不要帮一帮翠儿?”喜鹊跟着皇甫雪久了,性子和皇甫雪越学越像。心里同情,第一个反应不是劝阻,而是想着如何找春喜出气。皇甫雪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这丫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那里还有一点丫头样子。等你有喜欢的人了就知道了。因为喜欢,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能原谅,甚至可以找出无数理由帮她开拓。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翠儿心里清楚,她这么做我会生气,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如此,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春喜又不是什么好人。拆散了又何妨。”喜鹊想法简单,觉得此事只要将春喜赶出府,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皇甫雪却不以为然,“升米恩,斗米仇,你可知道这个道理?”
“小姐是担心翠儿不理解小姐的意思,最后反憎恨上小姐?”喜鹊回过神,赞同的点点头,“还是小姐想的周全,这件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咱们真的看着翠儿误入歧途吗?”
“有些人一定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看清前面的路,翠儿还年轻,吃些亏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每次遇到事情都有人帮他解决,那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独立。我们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她终究有自己要走的路。所以,你明白我的心思了吗?”
“明白了。小姐,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喜鹊扶着她做到床前,皇甫雪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睛。喜鹊知道他心里惦记着姑爷,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奖状没有看到,伺候她睡下便去了外面。这一夜,皇甫雪辗转难眠,一夜未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安明尘揉揉酸疼的太阳穴慢慢坐起身,昨日他心情烦躁,来到别院这边,陪着公主喝了两杯酒,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他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