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悦闻声定住，若有所思，江鱼所说一切，是她毕生都未接触过的。

便如一片崭新的天地。

人类置身其中，懵懂无知，就像婴儿般。

江鱼放怀中这个瓷娃娃，双手后背，目光遥望星空，似在回忆什么。

“你还会回来吗？”

江姿悦抬起头问，宇宙星空，浩瀚无垠，她心中有种感觉，随着江鱼一去，或许一生都难见。

她心中何尝不知。

随便一片星域之间的跨越，即便江鱼这样的修为，动辄就是几十上百年。

江鱼微微点头

“会！”

接下来，就不再言。

下一次重归地球，可能是十年、百年，甚至两百年后。

那时候的地球，恐怕早就沧海桑田，故人长辞于世。这一世的故友、敌人们，或许早就腐朽为一抔黄土。

而江鱼依然恒立虚空，长生久视。

这就是修仙者和凡人之间，最大的差距，除非江鱼身边所有仇敌朋友，都在这段时间，修成天仙。

但哪怕天地大变的今天，陆地天仙在世界百国中，同样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地球人口接近百亿。

可惜最后凌驾天地，走上至高的，不过千数。

这几乎是一个恐怖的比例，千百年来，不知多少惊采绝艳的天骄奇才，终其一生，活活困死在地仙巅峰。

那最后一小步，把无数人都拦截在内。

“替我对世人告别！”

江鱼闭上双眼，再睁开，一片清明。

江姿悦心中五味陈杂，心情难明，这一句话，相当于并不擅长表达情感的江鱼的告别。

“好！”

她眸光明亮，眼底深处，倒映出江鱼身影，似要将之牢牢记住。

“忆思，以后你若想我，就抬起头看天上繁星，我就在上面！”

江鱼一语话落，身化百丈长虹，璀璨如大日横空，把夜幕斩为两截。

“我们等你！”

江姿悦看着江鱼离开方向，眸光低垂，轻声道。

……

八景山，摘星楼。

陈山河星冠博带，广袖长袍飘飘，上绘日月星纹，后背长剑。正如古代书生剑客般，负手立于摘星楼上。

幽邃的双眼中，映射出那道跨天神虹。

“愚徒，恭送恩师！”

锵！

神兵出鞘声，响彻天地。

……

皇冠度日酒店。

一袭凤冠长裙，唇红齿白，身材玲珑高挑的韩轻语，双唇轻抿。

一双凤目。

盯着那道长虹出神。

夏柠、顾菲菲、叶如霜…

不知多少人，在此刻抬起头，目光讷讷，众女心间百般滋味涌出，一时难以言出。

他走了！

越来越多人，若有所感的挑目观看，包括云城几十位老牌天仙，都在此刻睁开双眼。

视线仿佛穿越一切障碍，投放在那道西去神虹上。

大家身心猛地一震。

或心情复杂，或倍感轻松，或不知所措…

众人百感交集，并未把这条消息散传出去，默默注视着江鱼远去，随后目光敛起，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就好像江鱼的离开，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

三天后。

五天后。

三十天后。

世界才反应过来，那个只身镇压星辰，斩杀无数异族、凶兽的当世神话，自从回归云城后，就消失了。

“江九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