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醉酒(1 / 2)

自从叶绥离开之后,叶安世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期间只咐下人将酒拿来,便不发一言。

待酒水送上来之后,他仍旧没有一句话语,也没有看那些菜肴一眼,便开始倒酒自酌起来。

他喝得并不急,然而让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顿过。

很快,书房这里便布满了酒气,熏得他满脸通红。

酒入愁肠最易醉,叶安世的酒量并不十分好,没多久,他便两眼朦胧,歪歪斜斜地醉趴在书桌上了。

这时时候,书房的们被轻敲了敲,有人在门外请道“父亲,是孩儿。孩儿能进来吗?”

叶安世迷糊地看向门外,听出了是自己儿子叶向愚的声音,下意识回道“不用……不用进来。”

他想静一静,像自己单独静一静,以便好好想一想绥儿的话语,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他说得含混,不知门外的叶向愚是否听到,或是听到了却没有理会。

——下一刻,叶向愚便推门进来了。

见到父亲憔悴颓然的醉态,叶向愚没有什么惊愕之类的反应。

他只是走上前,拿过酒壶酒杯,这么说道“父亲,孩儿陪父亲喝一杯吧。”

此刻父亲心底是如何复杂为难,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好,他也想醉一醉,父子二人刚好做个伴。

他为叶安世倒上了酒,将酒杯恭敬送到其面前,随后便为自己满上,再一饮而尽。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来陪父亲喝酒的。

见此,叶安世也没有非要赶叶向愚离开了,他接过了叶向愚递上来的酒,同样一饮而尽。

冷冽的酒水,丝毫没能平息叶安世翻滚的内心。

许是已过了酒醉的临界点了,他越是喝,脑子反而越清醒了。

清醒到,女儿先前说过的话语,一句句从他脑海跳出来,无比清晰,怎么都拂不去。

他是个严谨自律的人,就算醉得最厉害那会儿,也不会如何胡言乱语,最多也只是喃喃说着对二哥叶安固的愧疚。

对叶安固的愧疚,已随着兄弟二人关系的缓和而消散了,此刻叶安世心底里,觉得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两个女儿了。

“绪儿……绥儿……是为父对不起……呃,对不起你们……”叶安世断断续续地说道,仍旧一杯接着一杯。

他忘记了儿子还在这里,也顾不上端着父亲的威严,话语间透出浓浓的愧疚与无奈。

末了,他想到了亲自上门求亲的那一个人。

那个人面容俊美仿似仙人,却令他置身灼灼炼狱中。

“汪印!你这个宦官!我一定不会……一定不会让绥儿嫁给你的!可恶,呃,可恶……”叶安世双目赤红,狠狠地说道。

叶向愚将酒倒入怀中,看了看说着醉言的父亲,出言说道“父亲,您说错了,真正该骂的人不是汪督主,而是我们自己!”

叶安世打了个酒嗝,无意识重复着叶向愚的话语“真正该骂的,是我们自己?”

随即,他便点点头,说道“没错,真正该骂的是我们自己,是我们自己无用无能!”

女儿离开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很久,虽则他已半醉,但心中最清楚没有了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保护不了女儿。

无他,因为他手中缺少权势而已。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府监丞,便是对上父亲这个礼部侍郎,都没有力争的本事,何况对上缇事厂汪督主?

无论他在苦闷不甘,他都拿汪印没有任何办法。

他若要拒绝汪印的求亲,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叶向愚继续为父亲和自己斟酒,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面上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