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下一排排整齐的牌位叠次依放,供桌上摆放着瓜果和香灰。牌位上依次刻有宁氏宗族的名字,只有正当中摆放的那块写着一个人名,宁心苒。那是先皇后的名讳。供奉在香火最鼎盛的地方,那么显眼的摆着,像是刻意在提醒着什么。
宁浩从旁抽了三根香点燃,在灵牌前拜了拜,将其插入铜铸的兽炉中,缭绕的烟火飘散开来,有抹沉木味,很是凝神静气,也将宁浩的心绪归笼,沉淀下来。
撩开白纱的后堂,走出一位女子,女子半面覆着一张银制的面具,面具的形状像极了一把古制瑶琴,露出的另半张脸却是肌肤细腻白皙,媚眼如丝,唇娇若雪,是位顶尖的美人也。不过女子半抿的唇和那锐利的面部弧度却是将她衬托的十足冰冷,她半屈膝盖跪地,单手抚掌问道“不知主子召唤属下是为何事?”女子眼缝微微抬起,想要再一次看清这位传说中的主子。本来以她的位份是不能轻易见他的,就算在为数不多的几次面见中他都是戴着黑色的面具,外人离得远更是难以看出。也有不少人猜测过这位主子的真实面容,和他背后所处的真正地位背景,但那又岂是容许他们猜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她接到的书帛面见地点竟会是在这里,而他显然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女子对他是微有惊讶的,虽在来时也早猜到了几分,但真的见了又是另一番光景。
宁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女子想了想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系了白色丝带的小铃铛,两手恭敬摆放其中。
“司夜离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在黔郡永城外马隆坡悬崖下的一处山谷中,谷中多有藻气雾障,看似仙瑞腾腾,实则凶猛野兽居多,不小心会随时要了人命。你的任务,就是去杀了他,让他出不了这个山谷,伪装成意外。”沉默了一会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次不用亲自去。”
女子为这话心里一惊,上次的事他还是知道了,只是令她不明白的事她也问了“那宁朝夕怎么办,她可是主子的女儿。”这话问的含糊其词,意思不明,不知她是在指上次还是这次。
宁浩覆手背后,眼眸深沉,盯着那块牌位看了良久,直到女子都好奇忍不住偷偷打量,他才幽幽开口道“她有她的选择,无人能左右。”他这话说的更是含糊,说了等于没说,女子摸不着头脑。她就知道以她的脑子不能同主子直接打交道,还是那人好说话,虽也会拐弯抹角,但通常只要是绕脑子的话题就是为了要指桑骂槐的来说她了,相交的久了也是能摸准几分他性子的,不像眼前的这位太过深沉太过神秘,令她现在脑子还是晕晕的,没办法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她脑子不够用,有些事一时半会的没法思考的周详。再者,这位主子的身份她见了,那个人呢,隐藏在那张神秘面具后的他又究竟是谁?她迫切的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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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是在睡梦中昏过去的,她鼻息微弱,脉搏迟缓,唤了几次都毫无反应。起初司夜离以为她只是睡着,直到她的手从身上滑了下去,再去检查她的身体时却发现她的五官中有血在一点点不停涌出。这样的毫无征兆使得他慌乱,他找不出她流血的原因,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她将必死无疑。他将身上携带的礼炮找出来,在树林空地中发出鸣响,随着冲天的响声打破了一切宁静。那是他同暗卫间联系的暗号,想必他们应该也早就来找他们了,如今这些时日必也快要找到,只不过他先早一步通知而已。至于他为何迟迟不联系他们,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时间真是经不起推敲,一晃美好的日子过的总是格外的快。距离落下悬崖已过十余日,距离他和朝夕间心绪的改变仿佛就在那如花般的美梦中悄然实现了。七月已然走完,时值八月才要开始,过去所有那不期然而至的暧昧、猜测、伤心、绝望到他们的爱情走入死角,再想起恍然已不记得那是何时的事了。或许是现实太过美好,容易让人忘了伤痛。只有七月末的那场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