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鲁潇然,那个与司夜离走得过近之人。
鲁潇然看着她良久都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她的话。音儿艰难的将他搀扶起来,重新再坐回到轮椅上。彼时的他额头上已细密的出了层汗,身上也是斑驳的血迹。音儿拿出自己的绢帕替他擦拭,看着他气息游离的难以动弹,她将绢帕擦上他的额头、唇角。鲁潇然冷淡看着她一举一动,甚至是有些嫌弃,他抬手推开她的手腕,音儿也不恼,反正他现在没力气,原本还是动作温柔但因这个动作她手下带了几分力气,擦拭他唇角血迹的时候便将他皮肤都擦红,好像这么做能使她满意心情愉悦。做完这些音儿才将他褶皱的衣服理顺,从身后将轮椅往前推。她凑近他耳边低语道“这样旁人才不会看出来你有异。”说罢她仰起头迎面看向正在一点点坠落的夕阳,唇角微微勾起。
鲁潇然看着这样自信从容的她眸底慢慢开始变得暗沉,他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没有心计,从小就被呵护在蜜罐中长大,就算经历了一些事但她还是永远那么纯净美好,就好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那是只有自小被疼宠着未经历过疾苦的孩子才有的心性,而他,又怎能同她比呢?即便抛开了家世不说,他所历经过的艰难生存便不是她所能承受也无法理解的,他们就像是云泥之别,再如何都无法脱去华丽的转身而来。或许这个女子说的对,反正他需要一个妻子,如果不是她,那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本来也就没有期待过,更谈何失望呢!
“怎么,考虑清楚了吗?我将会是你最合拍的伙伴,玄苑也将会是鲁家庄最坚固的盟友,我想应该不会再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除非你一直拒绝鲁二爷提及的婚事。”否则不会是我,也会是别人。
玄月宫出来的女子对于谈判什么的素来都胸有成竹,他们不做无把握之事。那份从容淡定是一直以来对处事的修养,方能令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她知道鲁潇然也在思考她的话,一路回去都未再催促,直至到了鲁家庄门口他才恢复了些力气道“谢谢你的护送,既然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想必也是对我有过一定了解的,如果我提的要求你都能做到,那我答应这门婚事。”他抬眸看向她,神色淡然。无论她知道多少都是个威胁存在,与其留下威胁,不如掌控在手中。
“好。”音儿看着他深沉的眼睛道。
“那明日我们就完婚。”他丢下这句话慢慢转身推着轮椅离去,音儿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再看不到。既然要让颜九死心,那这事迟早都要做,宜早不宜晚。也许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眼下却是他唯一能做的。
鲁家庄长孙大婚的喜帖是早就发出去的,因鲁潇然悔婚鲁二爷差点没去找他谈心,后来他到像是想通了。鲁二爷颇为满意的赞许道“待你婚事一了我对你的父母也总算有了交代。”
鲁潇然笑着恭送鲁二爷出去,待他走后他一口憋着的气吐出,人却是有些飘浮,脸色也越渐惨白,透着淡淡的烟青色。唐枫顷刻从帘幔后走出,连同着司夜离对鲁潇然也有些紧张,他却是无事般露出个难得的笑脸来宽慰他们“不碍事。”
唐枫将他扶上床查看了一番后才骂道“怎会无事,依我看这毒已经很难控制,你这样强压着还能压到几时,而且像你这样冒险将毒引出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反正是没有办法了,你不想要命,谁人都帮不了你。”唐枫甚为气愤地走到一边再不去理会他。
“怎么又是这句话,能不能换一句?”这时候鲁潇然竟还有心思同他们开玩笑,想必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是个什么情况,素来比之司相还要冷淡的人什么时候能见他讲句玩笑话,那事情必然就不简单。
司夜离就那么站在床头看着他也不说话,仿佛是在等着他说。良久鲁潇然才终于又开口道“就算无药可解,该做的事我还是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