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还哭。
药苦,只苦在舌喉,穿肠而过之后不过是入了那五谷轮回之所。
病痛尚有苦药可医。
心苦却没有任何办法可解。
汤中松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但起码现在他的父母双全,仍算平安,倒是给了他一丝慰藉。
人啊,总得有个家。
不一定要多大多奢华,只要屋顶能遮雨,四壁能挡风就好。
这家不但是承载着你的身体,更是栖息着你的心灵。
累了困了,就让心躲进去,让身子睡一觉。
再不济,就对着镜子痴痴傻笑,总能好起来的。
汤中松的外在,向来没心没肺,说什么自古善变皆英豪,专一皆是蠢笨人。
但浪子最情深。
只谈英雄天下,无暇儿女情长。
可惜英雄有泪,天下散乱,儿女不存,情长不可续。
汤中松这二十多年,经历的悲伤事,已太多。
他也想放纵。
他想放歌人间诉不平,纵酒挥剑斩人头。
“我们回家,娘这就带你回家!”
邹芸允说着就拉起汤中松的手。
但汤中松却在原地怅然。
他不能走,也不能回。
无论心中的这份期盼有多么的强烈,他也不能离开。
虽然丁州府城的每一寸长街,每一处溪云,每一座长亭,他都了然于胸,但他还是不能离开。
自从入了定西王府之后,他做的梦越来越多。
以前,他几乎是不做梦的。
即便做了,也记不住。
可是现在,每晚的梦都好像亲身经历一般,是那样的真实,甚至梦醒之后竟然还有了疲惫的感觉。
梦到最多的,还是那日自己离开丁州府城,前往定西王府的时候。
爹亲无言,娘亲泪眼。
只有朴政宏默默的收拾好行囊,又把马车的缰绳扯了扯紧,然后静静的对他说了一句“公子,该上路了。”
汤中松本想对这父母笑一笑的,毕竟这才是他的作风。
不单是笑,还想笑时再摆摆手,耸耸肩,顺便嘲讽一句娘亲哭鼻子真没出息。
可是他都没有做到。
最终只是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在上车前拍了拍朴政宏的肩头。
“溪云外,长街边,前路尽凶险。无风无雨无管弦,无语道哀念。人间熬炼,昂首望天,想做那酒中八仙。一壶浊酒怅聚散,聚散泪阑干。相千里,思愁泣,鞭影断天西。此去经年何时归,但饮三百杯……”
邹芸允看汤中松不走,竟是轻轻的哼起了歌。
这首歌,是儿时邹芸允哄汤中松睡觉时常常唱起的。
据说,是他母亲自己写的。
每次汤铭出征前,邹芸允都会亲自下厨,只煮一碗清粥,拌三碟小菜,放两壶浊酒。
一壶和汤铭交杯饮尽。
一壶等他凯旋时,到丁州府城外提酒相迎。
听到这歌声,想起曾经的种种,汤中松却是再也无法自已,跪地掩面痛哭。
“你们回去吧!我不走!我不能走!快回去……给我滚!”
汤中松先是小声抽噎着说,继而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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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酒三半的面前却只有一个人,是他的奶奶。
“我没有……”
酒三半慌张的把酒葫芦藏到背后说道。
“唉……痴儿,痴儿!你为何就如此不听话?”
酒三半的奶奶说道。
酒三半因为理亏心虚,默不作声。
但奶奶一不会骑马,二从未出过门,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还是如此迅速。
“不需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