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省旗谬赞了……咱们还是继续吃饭吧!”
这顿饭吃成了上下两截,却是没人能够预料到。
本来是没有酒的。
可金爷非说自己受了惊吓,需要喝酒压一压,刘睿影也只能与他举杯共饮。
“金爷可知道此人的来历?”
刘睿影问道。
他仍旧在好奇那人究竟是何时去的中都城,又是跟何人一起去的祥腾客栈总店喝的汤。
金爷没有回答刘睿影的问题,而是让人在自己面前摆了一个棋盘。
“我以前是个很冒失的人,直到我父亲收了我的刀,让我学下棋。刘省旗可否与我对弈一局?”
“金爷怎么知道我会下棋?”
刘睿影问道。
“听说中都查缉司为了让人静心,用的办法却是和我爹一模一样。所以刘省旗定然是会下棋的。”
他讲的倒是不错。
刘睿影虽然棋艺不惊,但对于手谈一道还是能够应付一二的。
“在查缉司中,我们最先开始的并不是读书识字,更不是修武,而是下棋。互相在方寸之间与人争雄。但是有一天,先生忽然对我们说,下棋的格局太小了。方寸永远是方寸,即便你心怀整个天下,你面对的也永远只是这一副棋盘。输一局棋不痛不痒,但输一条命可就不同了。而后他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柄长剑,让我们一剑劈了棋盘,而后将黑白棋子全部洒到了茅厕里。”
金爷没有接过话头,反而频频举杯,和刘睿影一连喝了三大杯酒。
刘睿影甚至觉得,今夜是不是想把自己灌醉,然后才能更容易的赢了这赌局。
喝酒下棋,刘睿影从来没有尝试过。
就连这棋子,他也有许多年不曾触碰。
酒乃激烈之物,手谈又最静心安稳。
本就是互相冲突的一对冤家。
下棋是无论如何也该喝茶才对。
不过刘睿影转念一想,这世上能有醉拳,那为何不能有醉棋?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心情顿时也变得豁达起来,一时间竟开始自饮自酌。
两人的水平相差无几,都是半吊子,算不上高手,因此厮杀的也并不激烈。
这一盘注定没什么结果的棋局,只进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对弈的双方却是都坐不住了。
刘睿影和金爷相视一笑,同时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篓子中。
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还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
金爷告诉刘睿影,这是下午的苦工们要去矿场上换班了。
刘睿影这次才看到,在方才他吃饭的营帐的东南角,搭着一个硕大的棚子。
这棚子只有一个顶盖,四面围着席子。
正面开了一个小口供人进出。
刘睿影为了看得清楚些,稍稍往前走了几步,一股浓密的汗臭和屎尿味道便迎面而来。
随着那些精壮汉子的不断催促和打骂,一个个蓬头垢面,赤脚坦胸的苦工们这才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皮鞭抽打在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只能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这些苦工各个双眼瞳孔无神,仿佛那抽打在身上的鞭子,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刘睿影看在眼里,心下也有些不忍……
他不知道为何这边的苦工和在老板娘那里看见的如此不同。
“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金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卖身?”
刘睿影问道。
“不错。签字画押之后,生死有命。”
金爷面色平常的说道。
“老板娘那边的苦工好像要比他们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