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他已经断掉了一条腿,身上着实没有多余的血液。
巷子里的空气有些厚实,但一股骚臭的酒味却盖过了血腥,压迫着刘睿影的咽喉,让他很是反胃。
不得已,只能微微张开嘴巴来呼吸,以此来摒弃这股难闻的味道。
他很确定这异味是从那位头戴乌鸦风帽的人身上发出来的,可他很难想明白为什么人身上会散发出这样的味道。
这只能说明刘睿影喝的酒还不够多,喝酒的时间还不够长。
酒汤洒落在身上,一开始会饱含酒香,但放置的时间长了,如果不清洗干净,就会开始慢慢变的恶臭。
酒本就是粮食酿造的,隔夜的米饭都会变质,酒当然也是同样的道理。
“只是其中之一。”
傅云舟说道。
火石上浸染了那人体内仅剩不多的鲜血,他花费不少功夫才将烟斗点燃。
“他是谁?”
刘睿影接着问道。
傅云舟将口中的烟嘴拔了出来,看看那人又看了看刘睿影,继而笑着说:
“我也不知道。”
刘睿影无言。
傅云舟竟然连是谁要杀他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
一个人来,还能应付,三个人来还能勉强应对。
要是十个,二十个,那便只有等死的份。傅云舟满脑子里想的只有如何才能活下去,而不是弄清楚这些人都是谁。
如果他还是诏狱的典狱,这些麻烦根本不存在,可惜他已经不是。
落单的狼,和野狗没有区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和狼一样,都是成群结队的。
孤僻之人即使从未得罪过旁人,但在这世间也是寸步难行。因为他虽然没有仇敌,可也没有朋友。
就算不会惹来祸事,但连分享愉悦的人都不存在,久而久之自己的心也会慢慢死去。
“你走吧!”
刘睿影对这傅云舟说道。
虽然并不想救他,但也不忍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送我离开中都。”
傅云舟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说道。
带着乌鸦风帽的人,将手中的刀锋抬起,指着刘睿影。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他是现在的诏狱‘第十三典狱’,还是中都查缉司的省旗。”
傅云舟冲着这人说道。
“刘睿影?”
此人捏着嗓子说道。
显然是不想旁人记住他的声音。
刘睿影点了点头,黑暗中这个动作并不明显,但他确信对方看的很清楚。
那人听闻后,手中的刀略微朝下低了几寸,显然是在犹豫。
为了杀死傅云舟而和刘睿影这位如日中天的官府中人结仇到底值不值得。
眼见对方开始迟疑,刘睿影朝着傅云舟丢了个催促的眼色,不过他却仍然无动于衷。
没有得到刘睿影的保证前,他是决计不会挪动身形的。
结果都是死,就算现在离开能多活几个时辰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跟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
从他被凌夫人革职,赶出诏狱之后,以及大大小小经历了十余战。虽无致命伤,全身上下却是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创痕。
一件驼色的长衫,已经变得血迹斑斑,和染坊里作废的差不多。
刘睿影眼见如此,只得走上前去,用剑再度抵住他的咽喉。
剑尖在傅云舟咽喉的皮肉上压出个凹痕,只要再稍稍用力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