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别的脸一下子拉的老长,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他若不是骑虎难下,怎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原本想着入城一番运作,便能拿下泽州府。却没想到原来的县尉大人大人早已归西,接替他的是一直深藏不露女子。
此女乃是老县委大人一脉单传,一直不问世事,对权谋之争更是从未染指,更谈不上兴趣。深居闺中只知花草,不知天下乱局。倒是那佝偻青年一直热衷权势,但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老县尉在的时候,偶尔出出主意罢了。
倾城夫人与泽州府素有往来,渊源极深。双方皆是知根知底,但太平客栈背后的势力却并未显露分毫,这也是双方往来多年,一直未能政治“交心”的原因。但太平客栈被李存进率先覆灭,江湖之中多有传闻,但却无人异动,反倒让这藏于背后的神秘势力,隐藏更深。
倾城夫人一路讨来,早已打定了主意。假意投靠泽州府,乘势结盟,实则鸠占鹊巢。可不知是泽州府早早得到了风声,还是一开始就识破了两人的诡计。在两人毫无察觉之下,先行将带来的两个孩子藏了起来,再对两人兴师问罪。
好在倾城夫人和易别抵死不认,泽州府也不愿就此撕破脸,只能缓和下来。加之城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先前派出的兵马,便是为了刺探虚实。或许是天不亡地不收,在千钧一发之际,竟遇上了顾醒和陈浮生,事情才有了转机。
“那按照易兄的意思,泽州府此举并非为了等待这一路人马,而是任谁来都将被坑杀在城中?”陈浮生明知故问道。
易别叹了口气,点点头。抬头望了望天色,觉着时间不早,连声急促道“陈公子,先行回房,顾公子和那位将军也在一处。只是此处又驻军把守,想必那位将军留有后手,只要能出城求援,事情便还有转机。”
说完便将陈浮生推了出去,嘴上还骂骂咧咧,“懒牛懒马屎尿多。”
陈浮生闻言已是哭笑不得,但面上还要装作讨饶模样,“易兄莫怪,许是刚才着急吃坏了肚子,这不……”
“休要多言,快些跟上!”说完便大跨步向前走去。
陈浮生一路跟上,并未留意前方,反倒留意起两边的房舍来。泽州府距洛阳百里,风土已同化,房舍却大相径庭。不知是有意保留还是此间未曾过问,一直沿袭盛唐旧制,与后唐的规制格格不入。
脚下并非青石板路,而是用鹅卵石铺就而成。若是穿寻常布鞋,走在其上难免有些膈应。后唐盛行天圆地方的规制,此处亦未得见。只有三三两两的坊市和狭道夹杂其中,远远瞧去竟是看不真切。
更让陈浮生奇怪的是,此处走来竟无一盏晚灯,四处漆黑一片,若是又歹人出没,还真不易追查。但如刚才所见,廊亭倒是有四五座之多,庭中有微光,却不见有人坐于其中。
易别无意解释,一路上不再与陈浮生言语,反倒加快了脚步,不过四分之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落脚之处。这处并非寻常城中别院,倒像是一座军营,甚至可以说,是一座监牢。
借着悬挂其上的微弱火光,陈浮生眼前赫然出现三座大门,门内皆有重兵把守,看来这样的安排,才能让此处执掌之人安心。
易别示意陈浮生走进最左边的大门,临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浮生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易别送走陈浮生,转身快步离开,走到尽头时突然被人拦下,来人正是刚才那名佝偻青年。
“事情都办好了吗?”佝偻青年冷笑着问道。
“您请放心,已将陈浮生关入黑牢,想来他又通天本领,都插翅难飞。”易别眼神中有些犹豫,但还是笃定说道。
佝偻青年没有抬头,似乎他的身体难以支撑他久站。听完易别之言,快步转身离去,临行前撂下一句,“这几天就别到处乱跑了,免得小命不保。”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