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皇宫各院已换下素缟,举国哀殇。
天际乌云笼罩,仿佛为这场离别在痛哭。
明染一身白衣,面色晦暗跪在灵柩一旁,身后是黎妃与沈昭仪的低声哭泣。
灵柩外面,由宸王为首,领着百官跪拜。
里里外外,哭声一片,又有多少人真心为萧以谦在哭泣?
她回头看向凤仪萱,轻轻抱住她的头,“对不起。”
当初她若没有设计让凤仪萱与萧以谦同房,那么她就还是完壁之身,也不会将心遗失。
明染又怎会不知她对萧以谦的心思,这一切,都明染她一手促成。
凤仪萱轻轻摇头,泪流满面看着明染,“臣妾不怪娘娘。”
她真的不怪明染,此生与萧以谦有过夫妻之实,她心中感激,只是这缘分太浅,她还来不及对他聊表心意,他就骤然薨是。
明染挺直着身子,与凤仪萱一同跪着。
一连三日,明染跪在灵柩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终是在第四日时,身子虚弱倒地,凤仪萱不由惊呼出声,灵柩外慌忙冲进一人,抱起明染就往后殿而去,陆续进入几名太医。
凤仪萱看着这样的萧以宸有些怔愣,不是传言都道宸王对明染并无好感?可他方才举止中的焦急,那样明显。
听闻皇上临终前,将明染托付给了宸王,难道他是因为皇上的托付?
凤仪萱一想到萧以谦,泪水不经意再次滑落,他在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明染,他分明清楚,明染身后有侯府与沐府,纵使没有他的托付,又有谁敢亏待了她?
自始至终,他的心上,只有明染。
凤仪萱此刻心里没有妒忌,仅仅只是心疼与惋惜,他那样爱着明染,怎么会舍得弃她而去,他在临终时,该是怎样的绝望,才会愿意将明染亲手交给别人。
他一定会痛吧?肯定比她此时此刻还要痛。
她转身看向沈长欢,只见她脸颊挂着泪水,冷冷地看着灵柩,目光带着阴狠与幽怨。
“怎么,黎妃娘娘在怜悯臣妾?”她嘲弄开口,语气阴阳怪气。
“你不可怜吗?当初费尽心机让皇上纳了你,如今落得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当初皇上之所以会给沈长欢位分,不过是因为她使计爬上了龙床,逼得皇上不得不将她收纳。
这样粗鄙又无耻的计谋,也只有皇上不愿追究。
其实凤仪萱后来才明白,皇上之所以不追究,不过是因为不想这件事闹到明染跟前。而沈长欢也正是拿准了皇上的心思,才敢如此大胆。
沈长欢冷笑连连,斜眼睨向她,“臣妾是可怜,可黎妃你当初不一样是使用的计谋才上了皇上的床吗?”
凤仪萱面色愤怒,胸口起伏着气息,却又反驳不了,只得愤愤地压下这口气。
萧以宸将明染抱到后殿,太医很快进来了。
太医给明染把了把脉后,躬身道:“皇后娘娘身子太虚,需得进些食物,方可恢复。”
萧以宸挥了挥手,太医躬身退出。
房中噤若寒蝉,萧以宸静静看着明染,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却未曾睁开眼。他知晓,她不愿意面对他。
“小染,我......”他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明染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萧以宸伸手,将她的泪水拭去,明染睁开眼将他的手推开。
“别碰我。”她语气虚弱,带着不容拒绝。
萧以宸咽了咽喉,“我让人做些粥进来,你身子虚弱,不能不进食。”
他近乎讨好的语气,生怕她再因激动而生气。
他快步走了出去,对着外面的竹清吩咐后,很快又进来,坐到她身旁。
明染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她目光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