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兰贵妃自谦的话当真。兰贵妃出身高门,后又淫浸宫廷多年,所用所戴无不是顶级的脂粉首饰。单那份眼力就不输于在场的各位掌柜管事。果然兰贵妃后面的话语,就显示出自己是个真正的行家。
“好在前两场比试,已经由众位行家考察了匠师的精湛是手艺,新巧设计。本宫就不必班门弄斧了。只是照本宫看来,妆容首饰还应该与身份、宴饮场合等相契合,更该是个人气质风华的体现。也唯有此,才能真正抓住佩戴者的心。”
兰贵妃优雅的笑了笑“因此今日本宫就任性一回,不以饰品的贵贱灵巧论高下,只以是否入了本宫的心分胜负。各位可别怪本宫眼拙啊。”
黎静珊暗暗咬了要嘴唇,想起当初接到试题时,自己的思路和对策,正是与此不谋而合。她遥遥看了端坐在梳妆台旁的小夏一眼,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她瞥了眼身旁的阮明羽一眼,却见他眉头微拧,下颔隐约绷起凌厉的线条,正是他遇到难题时惯有的神情。他在紧张,在担忧?
黎静珊缓缓伸出手去,如前两次一般,悄悄握住了阮明羽的手。果然摸了一手的湿滑。阮明羽毫不犹豫的握紧了黎静珊的手,用力得她的手都被捏痛了。
“在想什么?这么紧张?”黎静珊忍不住轻声问。
阮明羽微微偏了头在她耳边道,“我在考虑,若是你输了这场比试,我到底带你去哪里私奔。”
黎静珊“……”原来他对她这么没信心!
不待她抱怨,阮明羽又道“而若是你赢了,我该拿多少聘礼来迎娶你。”
黎静珊“…………”这纨绔还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她没好气道“我如今身价可不低,值得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大摆排场。”
她本意是拿话故意堵阮明羽,不料阮三少一本正经的应道“我正是这么想的。”
“……”黎静珊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不想理他。
堂上杜总管宣布妆容比试开始。两位宫女端坐在垂帘之后的梳妆台前,由梳妆嬷嬷开始梳整发髻,两位匠师则在旁小声指点,提示编整合适头面饰品的发型。之后是上面部妆容。
兰贵妃和四皇子坐在正堂主座上,喝着夏季新进的赤峰龙井,里面还加了晒干的荷叶,有沁人心脾的清香。四皇子赞了一声“好茶”。
兰贵妃笑道,“你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等会出宫给你带两包回去就是了。”
四皇子恭顺笑应“母妃慈善,儿臣无功都能受禄,却不知等会儿比试结束,您会怎么赏赐那两位劳苦功高的匠师呢?”
兰贵妃睨了儿子一眼,“比试还没结束,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为他们请功了?我看着慈善之心,你是想说你自己吧?”
四皇子揉着鼻子笑“儿臣只是得了您的赏赐,一时高兴,顺嘴一提罢了。而且也是慷母妃之慨,何敢称慈善。”
兰贵妃今日得皇儿作陪心情好,于是转头问堂下站着的两家店铺的掌柜,“四皇子为你们请赏,且说说若是自家的匠师赢得了比试,你们想请什么封赏?”
岳藏锋敛眉行礼道“为皇家当差,本是臣下的分内之事,不敢向贵妃求封。”
四皇子大声道“母妃一片好意,岳掌事受着就是,何必推搪。”
岳藏锋于宫中,早听说四皇子行事随性旷达,不喜人矫揉扭捏,忙告罪道“贵妃赏赐,臣不敢辞。”
他思索着道“如今京城司珍坊的匾额,还是百多年前德宗皇帝御赐的。多年虽店里仔细呵护,已露残边。若是此番司珍坊胜,能否求贵妃娘娘向圣上求一新赐匾额,以光耀门楣,更令司珍坊上下同感朝廷恩德。”
兰贵妃点头,暗叹岳藏锋在宫里多年历练,眼光格局还是有的。
岳藏锋此求看似中规中矩,其实既是提醒皇家自己在宫廷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