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胆询问,他觉得这似乎是一线生机。今日龙隐家的局面,已并非简单的师徒关系便可存身了,只言片语间,他已经知道齐聚龙隐家的众人,皆是因求取罪城的天道而来,并非简单一封七曜的书信可以交差。
“呵,有趣。”白袍人衣袂无风自动,像是被无形的气浪撕扯着,他似乎在打量这个胆大的少年,“只要你想,自然可以留下来。”那白袍身影道,“待那件事情了结,我送你回去便是。至于天道,有这份‘梭’的残尾,倒不那么急了。”
“凭借这不完整的源灵,你终究还是保不住天道的。”虚空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有什么关系?”白袍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声音却依然平静,“极渊即将开启,变数陡生...这些小事,早该放下了。”
…………
“虽然看见了,但又和没看见没什么两样。”玉禅心的道宫,江枫缓缓收起案几上的占卜杂物,指尖轻弹间,一张清洁符无风自燃,将占卜残留的浊气一扫而空。静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驱不散他眉间的阴郁。徒弟在罪城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可除了徒增忧虑,又能如何?
“希望那小子命数比我强些罢。”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忽然发觉周身异常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绝非道宫残阵的功效。
心念电转,从储物袋中摄出“噬灵冰蚕”。平日懒洋洋的灵虫此刻竟如饿虎扑食,疯狂吞噬着萦绕在他周身的无形气息。不过几个呼吸过后,原本拇指大小的冰蚕已膨胀数倍,晶莹的躯体渐渐泛起诡异的赤色。
“什么时候沾染了标记?”
江枫骤然心惊,回忆上一次使用此物距离此间的间隔,倒是与不少人产生了交集,万老魔自是最有嫌疑,其次是万斐然,苏黎清,余成睿,至于萧不厌和吕仲贤,倒是嫌疑甚小,正思量间,冰蚕突然剧烈抽搐,身体竟又胀大了一倍,如同拳头一般大小,遍体赤红如血,江枫正要将其收起,却见它忽然迎头倒下,一个翻滚坠落在地。
再去探时,已没了声息。
“撑死了?这到底是什么标记!”
江枫不信邪,再次拿出一只冰蚕,眼见它胀大了一圈,吓得他赶紧收好,此物虽然不能战斗,但也算奇物,身上的标记看起来甚是强大,以至于这冰蚕并不是对手。会是谁呢,想想刚才占卜了徒弟,徒弟又在罪城之中,不会是罪城中那几位强者吧?
“还是你!算了。”
那声似曾相识的叹息再次在耳畔响起,不过不是说“算了”么,难不成有什么东西附在了自己身上,他忽然想起了千面紫苏真君的往事,不由得遍体生寒,赶紧起身离开静室,想要躲开这份因果。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在会客厅的墙壁上,赫然有一道灰白的光晕。
什么东西?“玲珑宝光”打过去,未有所得,之前也未曾发现此物,他向前几步,小心的靠近,倒没有什么危险发生,手指摩挲那墙壁,却见有一缕灵识不受控制的脱出,将那灰白的光晕缠绕,不一会儿,便毫不费力的拽了出来。
丝丝缕缕,几乎透明,只带一缕淡黄色泽,这奇怪的物事甫一入手,便皱缩成一团,又折叠缠绕,最终化为一枚扁平海螺壳样的物事,握在手中,识海中竟有呼啸之音传来,像是长夜之中卷曳的阴风,又似有万千怨魂在遥远之地哀泣。
这是一枚鬼物。
江枫作此判断,正琢磨是否要收入储物袋,那海螺壳样的鬼物竟然滩成一汪浑水,尽数入体。这个时候,江枫听得一声轻响,原本封闭石门的禁制,似乎忽然被解开了。
江枫如临大敌,快速回退,做好撤离此间,回到药田的准备,但许久竟然没有发觉任何修士的气息,他悄然上前,轻推石门,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到来,只见幽深的廊道空无一人,唯有积尘在气流扰动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