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沉稳内敛如岑隐,这一刻脸上也难免露出一丝失措。
端木纭笑了,笑容灿烂,仿佛得了什么让她高兴的答案,那张精致的脸庞上似是在发光,如那拨开乌云的晨曦般璀璨夺目。
岑隐怔怔地看着她,原本冰冷的心口渐渐地暖了起来,心头的阴云忽然间就一扫而空了。
他所做的一切也并非毫无意义,不是吗?!
至少他能……
“岑公子,你要不要进去坐坐?”见岑隐不会说话,端木纭又问道。
岑隐摇了摇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只是过来……”他说到一半,忽然语调硬生生地转了过去,“只是刚好路过。”
端木纭听出了他的失言,脸上的笑容更浓,也不指出,只是道“岑公子,你在这里等等。”她正要转身,又想到了什么,叮嘱岑隐肩头的小八哥道,“小八,你在这里陪着岑公子。”
“呱呱!”小八哥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欢快地叫了两声,至少,它没跟着端木纭飞走。
端木纭急匆匆地从角门进了府,角门没闭上,半开半合,里头的门房婆子好奇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朝外面的岑隐张望着。
岑隐隐约听到里面门房婆子的声音,夹杂着什么“曾公子”、“大姑娘”等等。
岑隐没在意,俯首看了看左肩上的小八哥,有几分犹豫,几分迟疑。
也许……
岑隐幽魅的眸子里飞快地划过一道流光。
“小八……”他轻轻地唤了一声,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小八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飞走,还是……
“夭夭!”小八哥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岑隐怔了怔,他也养过这只八哥好一阵子,对于它极为有限的词汇最了解不过,第一个反应是这只八哥居然又学会了叫端木纭的小名。
下一瞬,他又恨不得捂上这只八哥的嘴。
姑娘家的小名是它能这样在青天白日下能乱叫的吗?!
岑隐抬手朝肩上的小八哥抓去,小八哥毫无所觉,还在跳着脚叫着“驾!驾!”
岑隐动了动眉梢,听它改口,又打算放下手,这时,匆匆去的端木纭又匆匆地从角门内出来了,见岑隐的手抬在半空中,还以为他是要去摸小八哥。
小八哥还在叫,端木纭的眼眸游移了一下,眸底波光流转,潋滟迤逦。
她打断了小八哥“小八。”
这一瞬,心虚的二人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呱!”小八哥听到端木纭的召唤,立刻拍着翅膀从岑隐的肩头飞走,朝她飞了过去。
端木纭定了定心神,提着手里的食盒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岑隐跟前。
“这是我做的木樨露和玫瑰卤子,各有一罐,只需用水冲泡就可以喝,解暑清火最好了……可以冰镇了再喝,也可以往里面再自己加果子肉。”
端木纭把手里的食盒递向岑隐。
岑隐下意识地接过了食盒,眼帘半垂,润黑的眸子里似是倒映着满天的星斗,光彩夺目。
见他接过了,端木纭又笑了,“你试试,喜欢哪一种记得告诉我。”她面色微酡,娇艳如牡丹,明艳如骄阳。
她如骄阳,而他……
岑隐艰难地挪开目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马绳,道“我先走了。”
他娴熟地调转了马首的方向,一夹马腹,策马离开了。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回头。
端木纭站在原处目送岑隐远去,漂亮的柳叶眼里柔和得不可思议,清亮如水,璀璨似星。
很快,权舆街上又空荡荡的,端木纭转过了身,小八哥在肩头又叫了起来“夭夭,嫁!